云泥(6)
“嵩王高看我了,”赫连不为所动,“我本是个盲人。”
夏寒天冷冷道:“那皇嫂为何要侍女念书?他日本王若为帝,皇嫂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至于蹉跎于皇宫?”一时无言,赫连沉默了。
他是心动的。
自小,爹便是他的英雄,戎马一生,为国效力。
他从来不愿因为这病,让旁人觉得他不行,哪怕无法上战场,在朝堂出谋划策也好。
春杏拿了披风过来,告诉赫连,赫夫人做了他最爱的鱼汤,得知嵩王来了,请他也一起过去。
回宫之后,皇帝赏赐了些东西,却没有露面,其他妃子知道他不受宠,开始落井下石,半个月后,觉得无趣,渐渐不闻不问起来,赫连的宫殿比冷宫还冷清。
那日过后,他也没再见到夏寒天,说来好笑,赫连竟接连几夜梦见他。
一开始只是一个背影,模模糊糊的,后来眉目慢慢清晰起来,只是醒来却又忘了。
有一次,梦中赫连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他的眉头,他便如滴水的墨般一下子散了,赫连恐惧起来,醒来气喘吁吁,脑海中夏寒天看着他的温柔眼神挥之不去。
春梅觉得公子不习惯清汤寡水,以至于做噩梦,便高价贿赂了御膳房几个人,换来一桌好菜和补品,看着公子吃下去了。
隔日,赫连又一次在梦中见到夏寒天,他不敢再去触碰,躲在一旁,夏寒天在不远处练剑,出了些汗,回头见到角落的赫连,赫连贪婪地看着对方。
天和日与记忆中无甚分别,唯有夏寒天是这天地间的不同。
夏寒天看起来好像比之前真实,滴下的汗水,手臂肌肉,眼底的坏,看起来无比生动。
他突然收了剑,向赫连走来,赫连想离开,却被夏寒天困在双臂之间,后背抵着墙。
赫连眼睁睁看着他低下头,直视他的眼睛,他笑了,好像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你一直看着本王作甚?”赫连吞吞吐吐,想说只是个梦。
夏寒天勾起他的下巴,拇指磨蹭,粗糙的茧刮着娇嫩肌肤,“长得倒合胃口。”
低下头,含住了红艳的唇,舌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赫连唇齿间挑逗,明明穿着衣服,却好像身上什么都没有,被掠夺得一干二净。
困住赫连好像不是手臂,他逃无可逃,躲无可躲,在海上随着暴风雨漂浮,昏昏沉沉,不知何时才能抵达。
津液从嘴边溢出,赫连无力地靠着墙,微张开嘴,几乎要软了身子,气息不稳地艰难呼吸着。
等级不够,没法回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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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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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是梦见一句话:“不如,嫂嫂的给我穿,我的给嫂嫂穿”,所以,想写得香艳点,剧情只是服务,不知道能不能写出这句话(哭)
第4章
赫连仿佛在潮水中醒来,抚去额头的汗,身上湿冷,口有些干,刚落地触及地面,便听到屋内的响动。
“谁?”他侧耳倾听,黑暗中似是有人在盯着他,但没人应声。
他走下床,摸索着走到黄花梨桌旁,倒了一杯,水不小心溢出来,案面都湿了。
他尤在为梦中的事难为情,打翻了杯子。
一只手擦过他的手背将杯子扶起,赫连愣了愣:“你……”“皇嫂真是心大。”
夏寒天嗤笑道。
赫连分不清夏寒天是在嘲笑他还是单纯这么觉得,一时有些无措,他攥紧了杯子,勉强问道:“这个时辰,你怎在这?”夏寒天明显不想告诉他,反问:“皇嫂不喝吗?”赫连心下正烦,梦中的事让他难以维持往日平静,现下暂不愿面对夏寒天,便敷衍道:“嵩王不愿说,那我便当做看不见,不会说出去,嵩王先回去吧。”
他转身想回床,刚走出一步,夏寒天拉住了他手腕,赫连下意识回避,却被他紧紧扣住。
“皇嫂还没喝水,”夏寒天执着得几乎强硬地说,“还是皇嫂想让长照喂食?”月上梢头,所有生物都沉睡了,整个京城都是安静的,皇宫尤甚。
古往今来,权势中心似乎总是与众不同些——落魄与伤害鞭长莫及,强夺与掌控尾随而至。
——赫连便觉得今夜格外寂静,静得难以忽视夏寒天语气中的认真与不假思索。
他无理地推开他,衣衫扫过案面,杯子掉落在地,清脆的声响像冰冷的蛇滑进耳朵里,却未降下耳后热度的一分一毫。
“我不渴。”
他说的毫无信服力。
夏寒天看着他,没有说话,赫连隐隐能感觉到他压抑的莫名的怒气。
但他不知道夏寒天在生气什么,也不想问,于是语气也强硬起来,让他走。
两人对峙了一会,夏寒天咬牙切齿:“真想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