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4)

作者:酒入

“你错了嵩王,”赫连脸上毫无表情,“身体的屈辱和心理的打击才是最为致命的,而我早已习惯。”

“是吗……”夏寒天淡淡道。

他用宽大的手掌用力包裹住赫连的手,粗茧磨蹭着,似是玩一团软泥,几乎要用一只手玩出万般花样来,不一会,赫连的皮肤便红了一块。

赫连身子后倾,用力抽出手,欲挣脱夏寒天突如其来的调戏,却反倒像在调情。

夏寒天却在此时道:“如此便遭受不住?”他低声轻笑道:“那你知不知道,与人欢好是什么滋味?”赫连哪听过这种词句?面色微红,挣脱不成倒出了薄汗,看起来无辜艳诱,他稍复心绪,道:“我无欲与你争辩,若你想夺得皇权,另寻他人吧。”

夏寒天剥开他的手掌,把玩着他的指节,白如玉,粉似霞,爱不释手。

他并未回应赫连这话,道:“皇嫂的手真漂亮。

皇嫂知不知道,人对于美的事物都有种独占与施虐的欲望?长照觉得,比起施虐,拿来泄欲更令人血脉偾张呢。”

真……真是浪荡无耻。

赫连使劲抽出手,夏寒天笑着放开了。

赫连气喘吁吁,攥紧拳头,很想打他,但他知道夏寒天可以轻松躲开。

……对着一个男子浪言浪语不觉得膈应吗?欺负一个瞎子很有趣吗?赫连发现夏寒天身上没有一点君子修养与风度,很是头疼,他拿这种人毫无办法。

饱读十几年圣贤书,这两日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但他更痛恨自己没法学到爹的一星半点招式,竟像个柔弱小娘子似的,任人戏弄。

他气急,咬牙道:“欲求不满劳烦王爷去满春园,那里的人定欣然伺候,何必来此白费口舌、对牛弹琴?若是被皇上和文武百官知晓,岂非对王爷口诛笔伐、百加责怪?”赫连没想过,第一次骂人居然是在这种情形下。

夏寒天肩膀颤抖,胸腔震闷,低低笑出来,他从未见人用“牛”来形容自己,可见赫连确实是被逗得狠了。

“你笑什么?”“能让皇嫂气恼便不算白费口舌了,至于对牛弹琴,”夏寒天忍笑,无辜道,“皇嫂也不让长照‘弹’啊。”

赫连算是看出来了,只要应了夏寒天的话,他就越是起劲。

赫连喝了口茶,沉默不语。

夏寒天看了他片刻,道:“皇嫂真不理长照了?”赫连不语。

夏寒天软下声音来:“长照错了,不该说这样的话,皇嫂不喜,长照便不说了。”

夏寒天说了好些好话,赫连都成了心的不理他,心中虽有些忐忑,但被人调戏更让他羞得无地自容。

夏寒天觉得自己真是栽了,不管赫连是冷着脸,还是毫无表情,亦或恼羞成怒,他都觉得有趣。

即便是皇兄母后父皇,他都未如此迫切地想博得关注,明明不过相识两天,却仿佛怎么看怎么不够,逗人的语句情话信手拈来。

得知皇兄不喜明妃是因为他是男子,以及赫将军之子时,夏寒天想起在满春园与轻依说笑间,轻依对赫连的评价。

清润温善,风姿挺秀,可惜……是个瞎子。

那时他没有多想,只觉得轻依是见多了他,便觉得但凡一个清秀之人都当得起这夸耀。

而也怪不得皇兄不喜,只怕性别与家室还在次要,谁会喜欢一个眼神空洞的木偶呢?哪怕再漂亮,欢愉之时都甚是无趣。

昨晚皇帝召见,夏寒天便无端忆起轻依的话来,突然想见识见识赫连,说不定有意外惊喜,没想到确实是捡了个宝。

皇兄不要他要,左右皇兄也不会多说什么,而且,说不定瞎子更好玩。

夏寒天走前,又道:“皇嫂若是一直不理长照,长照便日日来烦皇嫂。”

赫连不置可否,哪怕嵩王再游手好闲,也不可能日日这么闲,而且,若是皇帝知道他总往后宫跑,势必会有所动作。

赫连直到夏寒天走了都没有再应他。

第3章

春梅进来时,脸色不是很好,赫连以为是夏寒天出去时说了些什么惹恼了她,问道:“怎么了?”一听这话,春梅便再也忍不住了:“公子!春杏听到那些个贱婢编排您,奴婢真是恨不得将她们嘴撕烂。”

她酸溜溜地说:“自家主子还不是不受宠。”

赫连听她用尽各种肮脏词汇怒骂,摇摇头,叹气道:“何须与他们计较?”“奴婢替公子难过。”

春梅发觉自己在公子面前如此出言不逊,不好意思道,“今早奴婢去拿早膳,御膳房的人都没给好脸色。”

自从知道皇帝对他什么态度,赫连便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入了宫,尔虞我诈,落井下石,这些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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