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迢迢(34)

作者:箫楼

裴琰微微一笑,并不作答,转身拱手:“王爷,我先走一步。后日我母亲四十寿辰,她本是不喜热闹张扬的人,但我还是想替她操办操办,还望王爷能给我几分薄面,拨冗驾临,回头我会命人送上请帖。”

静王讶道:“原来后日就是令堂的寿辰,少君怎么不早说,本王也好准备寿礼。届时,本王一定会亲来给夫人祝寿。”

裴琰再拱拱手,步下台阶而去。

静王望着裴琰远去的身影,正出神间,肩头被人拍了一下,他忙转身行礼道:“大哥!”

太子略显圆胖的脸上一抹苦笑:“三弟你也太精了吧,不回头就知道是大哥我。”

静王稍稍低头躬腰:“敢直拍我肩膀之人,定是大哥与二哥,二哥这两日正生我的气,是万万不会搭理我的。”

太子嘻嘻一笑,全无长兄风范,凑近道:“二弟他究竟为何生你的气?”

静王苦笑一声:“前日父皇召我与二哥考较功课,夸赞了我两句,二哥心里吃味,看见我就瞪眼睛。”

太子听到“考较功课”四字,打了个寒噤,忙道:“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准备准备。”说着匆匆而去。

太子走远,静王方抬起头,轻蔑地笑了一笑。

裴琰回到相府,风愈发大了,夹着雨点潇潇落了下来。

他一出轿,随从们忙撑起油伞。入正门,过回厅,穿长廊,踏入慎园,正待脱去风披,却倒退两步,望向坐于回廊栏杆上的江慈,微微一笑,也不理她,踏入房去。

江慈嘻嘻笑着跟了进来。裴琰任侍女们替自己解去风披,换下蟒袍,着上浅紫色丝衣,外罩淡青纻丝长袍。又有侍女轻手替他取下官帽,将黑发拢起,系上浅紫色抹额,愈显丰神俊秀,气度高华。

裴琰并不理江慈,在摇椅上躺下,举起一本《清尘集》在眼前细看,悠悠摇摇,还跷起二郎腿轻轻抖着。四个清丽侍女立于他身后,或捧巾,或端茶,或执拂,或添香。

江慈在心里鄙视了一阵,清清嗓子,步到裴琰椅前,裣衿行了一礼,正容道:“江慈谢过相爷救命之恩。”

裴琰从书后瞥了她一眼,鼻中“嗯”了一声,并不说话。

江慈脸上绽出灿烂笑容,自己搬了张凳子在裴琰身边坐下,侧头看了看裴琰手中的书,笑道:“相爷果然有学问,这《清尘集》,打死我都是看不进去的。”

裴琰仍是不理,自顾自地看书。

江慈继续和他搭话,他却总是“哦”或者“嗯”一声,并不理她的茬。

不多时,有侍女进来禀道:“相爷,饭菜备好了,请相爷用餐。”

裴琰潇洒站起身来,也不看江慈,往东首偏厅行去。

江慈冲他的背影扬了扬拳头,未及收手,裴琰已回过头来:“你既来了,便和我一起用餐吧。”

江慈眉花眼笑:“谢相爷!”

她一踏入偏厅,入目见楠木桌上正中摆着一盘清蒸蟹,忽觉浑身发痒,腹中也似有些疼痛,见裴琰正含笑望着自己,忙摆手道:“相爷,我肚子不饿,来这里之前,已经吃饱了,我还是服侍您用餐吧。”

裴琰笑了笑,落座道:“都出去吧。”侍女们齐应一声,行礼后退了出去。

裴琰见江慈愣在原地,抬头道:“你不是说要服侍我用餐吗?怎么还愣着?那夜说要留在我相府,为奴为婢,以身相报,原来都是假话!”

江慈面上堆笑,步过去握起银箸,递于裴琰手心,又替他勺了碗汤,在他面前放下,却手一歪,汤碗微微一斜。

眼见汤水荡出瓷碗,溅到裴琰的外袍上,她忙取过丝巾俯身替他擦拭,边拭边道:“江慈乃乡间粗野丫头,不懂得服侍人,相爷千万莫怪。”

裴琰呵呵一笑,放下手中银箸,猛然探手箍住江慈腰间,将她身子一扳,江慈“啊”的一声,倒于他膝上,急切下双脚乱踢,却被裴琰右肘摁住,动弹不得。

江慈大怒,脱口骂道:“死大闸蟹,你休想我替你听声认人!”

十四、凤栖梧桐

裴琰一愣,转而大笑,按住江慈不放,悠悠道:“你倒是不笨,知道现在只有替我听声认人,才是唯一活路。”

江慈冷冷道:“裴相爷,请把你的蟹爪拿开一些。”

裴琰笑道:“江姑娘,你不知道吗?螃蟹的钳子若是夹住了什么东西,是绝

不会轻易松开的。”说着将江慈按得更紧一些。

江慈冲裴琰笑了笑:“相爷,我好象有件事情,没有告诉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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