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庶王爷三堕迷暗(36)
图奔一下冲到了面前,抓住了图演的手臂,“明信已经走了!走了!”
图演沈下了脸,表情严肃,指着江面喝道:“就在江面的那只船上,不就在那里么?!让开!”
看着图演的表情,图奔也不得不怀疑的望了望江面。浓重的黑色几乎阻断了所有的视线,费力的看了好一会儿,却被德札按住了手。
“别看了,什么也没有。”
“放肆!”
被彻底打湿的红发贴在身上,却一点也没有减弱图演凌人盛气,叱喝让四周近侍觉得鼓膜突突直跳,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图演作势还要往江里走,德札却顾不得图奔的阻拦,大声说道:“明信苦苦隐忍了一年就是为了今天离开,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再回到这里?!”
声音借着风势总算进了图演的耳朵里,却带着杀气重新迸出。
一脚踹上了德札的胸口,不敢躲也躲不开,德札的身体飞出几丈远,落在了江里,黑色夜幕下很快没有了踪影。
“德札───”
狂风夹着图奔的声音一下压了下来,江面卷起巨浪,在这小小渡口掀着骇人的攻势,像压顶的大山一样倒了下来。
终于乱了起来,各种人声马声风声浪声碰撞到了一起,图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得王宫。一身湿漉漉地,任凭宫人近侍摆弄。
30.5
身体被浸入了温热的水中,却还是被冻得浑身一颤,寒气像是从身体最深处的地方涌出来,怎么也驱不走。
“行了!”
厌烦的一喝,宫人慌忙停下,将手中的红发小心归拢在图演的背上。图演随手抓了抓,身体沿着池壁滑下。
水一直没过了下颚,却仍旧觉得冰冷。
拿过手边的酒杯,微微得沉重感让手一抖,透明无色的酒泼洒了些出来。溅在了手上和池边。
仰脖,辛辣的感觉一下刺痛了喉管,胃顿时就烧了起来。
明明、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狼狈。
干脆拿了酒壶,张开嘴倒一样进了肚里,那一直冰冷的感觉仿佛在恍然中有了一丝消退的迹象。
“王!”
门外传来近侍的声音,图演一下从水中站起身来,“进来!”
近侍跪在了池边,神色有些畏惧,图演却露出焦急企盼的眼神,“是追上明信的船了么?”
“回、回王的话,是……是王后带着公主正在往大凉城外而去,属下不敢强行阻拦……”
“王后要走?”
“看样子是这样的……”
图演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后摆了摆手,“我知道了,让她走,调二十名侍卫跟着以防不测。”
说完,赤着身体上了岸,任由宫人将衣袍穿好系上,入了寝宫却见跪在地上的两人。
当作没看见一样绕开,径自坐到了软榻之上。宫人将茶水端上,递到了图演的手中。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将茶杯放到了桌上,这才缓缓开口。
“让你在王府闭门思过,你现在人在哪里?”
图演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脑门,又道:“怎么,我的话现在已经不管用了,是么,图奔?”
“……”
图奔死咬了嘴唇,却不答话,突然俯下身去,将额头碰触到了地面。
隐隐有些不安,又转头去看德札,却见德札两眼无神,脸色惨白。
轻哼了一声,“德札,你的胆子越来越大,想不到连命也这么大。忤逆于我,你竟还有脸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德札的脸上虽有惧色,却被掩在了沉重的惨白之下,抬了头,将手中的东西托呈到图演的面前。
稍稍一瞥,却禁不住心口猛地一沈。
也不等近侍呈上,一把拿过,正是一把闪着凌厉锋锐光芒的鱼肠匕首。
那把一直插在明信靴子里的匕首。
好像光线一下反射在上面,刺痛了双眼,晃得睁不开眼。图演揉了揉眼睛,再看,却还是那把熟悉的匕首。
图演一把抓住了德札的领口,竟将德札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眼里凶光点点──“这又是你们什么把戏?!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就会放过你们!”
图奔拽住了图演的袖口,面露哀求,“王兄,德札他大病未愈,您……”
“我管不着!我现在要你们说实话!明信的人在哪里?!”
德札的脸已经由惨白转成的红色,呼吸渐渐困难,声音也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死了。”
第三十一章
“儿臣给父王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