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2)
他的眼睛渐渐的,充血一般泛起吓人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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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文昊将周子墨杀害,是在一个像往常一样,正要开始做爱的夜晚。
周子墨翻找着自己的包,背对着向文昊说:
"昊,今天尝试一个新的东西哟。"
然后一只花瓶就正正地砸上了他的后脑勺。
向文昊花了四个小时将周子墨肢解,切成一块一块的装进了一只黑色塑料袋。
又花了三个小时清理现场。
他将碎尸搬到车上,然后连续驾驶了一天一夜。
肉块被分开,沿途埋在公路边的泥土里。
这件事情干完之后,向文昊半痴半傻地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然后他换了工作,当了DJ,开始新的生活。
出乎意料的是,周子墨的失踪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个人就如同雨水一般,从人间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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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文昊瘫软地倒在播音室的椅中,口角有些轻微的抽搐。
半个小时之后,他昏昏沉沉地站起来。
关上仪器,关上灯,关上门,下楼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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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上吹着夜风的时候,他平静了下来。
脑中开始飞快地运转。
他是不相信有鬼的。周子墨确确实实被他杀了,还亲手将他肢解。
这么说是有人知道了这件事,并假扮成周子墨的声音借机使他害怕?
还是说,这不过是一个万年难遇的巧合--只是一个相似的声音将电台DJ当成了他有着相似名字的恋人并诉说自己那相似的渴望?
他想起电话那头清清浅浅、酥媚入骨的声音,打了一个寒颤。
--如果是以上两种可能的话,那声音也未免太像了。
他决定不动生色,静观其变。
-- 篇三 --
接下来的两天里,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向文昊甚至认为:那夜的电话,不过是他疲劳过度的一个幻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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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像往常一样,停了车走到居民楼下,已经是凌晨三点。
过道里半个人都没有,电梯的红标亮着,显示出它正停在一楼。
向文昊走进去,不出所料--那只纸箱雷打不动地摆放在电梯一角。
他思忖着:需不需要向物业反映一下呢?
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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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文昊住在十七层。
电梯已经上升到第十层,马上就要到家了。
然而只在一霎那,电梯便"咣"的一声停了下来。
向文昊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还没有来得及骂娘,四周便陷入了黑暗。
"操!"
向文昊啐了一口。
--妈的,八辈子遇不见一次的倒霉事,居然让他给撞上。
明天去买彩票好了。
骂骂咧咧地在黑暗中摸索,打算用墙上的电话呼叫电梯管理人员。
他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打燃,试图借着微光认清写在电话上的求救号码。
身边传来悉悉梭梭的声音。
一只手很快地抚摸了他一下,然后离开了。
阴风吹过。
向文昊的头发竖了起来,鸡皮疙瘩砸了一地。
他迅速将打火机移到左边。
--眼前空荡荡的,电梯的金属墙壁在火光的照射下泛出暖暖的光晕。
左后方就是那只箱子,此刻保持着原有的模样,纹丝不动。
他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将打火机移回,继续按照号码拨打电话。
"嘟--嘟--"
"嘟--嘟--"
"嘟--嘟--"
"操!"向文昊又骂了一声。
他重重地挂上听筒,然后拿起来接着打。
一只手很快地抚摸了他一下,然后又离开了。
那只手温柔得紧,像是包含着无尽的爱意和思念。
向文昊猛然抬头,将打火机再次移到左边。
--空无一物。
他有些疑惑又有些恐惧,因为战栗,上下两排牙齿咯咯地碰撞着。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转动身体将打火机缓缓移到后方。
一张脸赫然出现在面前!
那张阴美的面孔,即便化作了灰,向文昊也认得。
然而此刻,这张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美貌。
--分明是一张血肉模糊的鬼脸!
互相交错、密密麻麻的缝合针线,一条一条遍布于其上。
被草草缝合的切口中,流淌出一些红红绿绿的黏液,顺着翻在外面的、白惨惨的腐肉弯弯曲曲滑落。
周子墨直直地看着向文昊。
他的眼中竟然没有眼白,只黑洞洞的一片,间或流出一些令人作呕的尸水。
他咧开嘴,露出血糊糊的牙齿和腐烂的牙龈,嘿嘿一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