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和谁说话呢(158)
“先走了。”温烈丘侧身从柜子里拽出外套,再次隔开了和应曦的接触。
阮令宣立马又死死箍住他,“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啊,庆功宴啊!一起吃饭你不去算什么意思,你等我换个衣服,我们去接着李负代。”说着他瘪瘪嘴,“……他去你也不去?”
温烈丘还没开口,就听靠近门口又有人叫了李负代的名字,目光转过去,那人已经出现在了更衣室的门口,冒着一颗酒窝,四处看了下眼儿,才弯着笑眼看向他。
看见他阮令宣先乐了,一拍大腿,“这不就齐了!”
因他的出现,温烈丘的心里忽得一紧,穿过其他人,他快步走到他面前,眼睛直直盯着他,“什么时候来的。”
“这不赢了吗。”李负代其实还是和江月一起来的,只是没坐看台。他是打算,温烈丘赢了,就来找他,输了,就当自己没来。
温烈丘若有似无地弯弯嘴角,一直不冷不淡的眉眼软化出了些别的情绪,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里揉合着少年飞扬的气势。面前站着李负代,他就顾不上别人,拉上李负代出了更衣室,任身后阮令宣怎么叫唤,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了家,温烈丘拽住往里走的李负代在玄关站定,先脱了外套,又掀起卫衣下摆露出小腹,然后默不作声地看李负代。
他小腹靠近腰侧的位置,有块显眼的红痕,看着是擦撞的痕迹,破了点儿皮,冒了点儿血丝。
一群人在球场上驰骋蹦跳,围着一颗球你争我抢,磕磕碰碰太常有。阮令宣之类,为寻求关注,在篮筐上撞一下都得和江月哭诉,但作为温烈丘之类,主动把伤痕显露出来给人看,太难得,也太让人动容。
一时间,看着这样的温烈丘李负代有些怔住,他回忆着这种情况下江月会和阮令宣说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想对他笑,却扯不开嘴角,只能哑着嗓音问,“……疼不疼啊。”
温烈丘面无表情地说疼。
对温烈丘来说,这不算什么伤,不管它,明天就忘了,但他想要自己的关注这一举动,却重重在李负代胸口压了一道情绪,让他突然无法思考,像短路了的机器,“……那怎么办。”
温烈丘理所应当的,“揉一揉。”
“都破皮了怎么揉……”
温烈丘拽过他的手放在伤处下方,抬眉示意他。
手掌贴着他腰腹的肌肤,李负代的目光在上面停了片刻,又缓缓上抬对上了温烈丘的目光,然后没揉两下,就被温烈丘抱进了怀里。
对温烈丘来说,球赛夺冠让他产生的喜悦极其微量,但如果这份喜悦是可以和李负代分享的,似乎就会膨胀,又或者说,因为李负代,这份喜悦才有存在的意义,也不为过。
晚上十一点多点,温烈丘正准备睡觉,却听见楼下有动静,下了楼一看,阮令宣自己按了密码进了门。醉醺醺地抱着一箱啤酒瘫在沙发上,还带着同样喝得迷迷糊糊的应曦。
阮令宣酒量极其一般,跟那几个人吃完饭就已经醉的差不多,但他心里惦记温烈丘和李负代,缺了他俩的庆功宴,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于是,吃完饭他又直奔超市抱了一小箱啤酒来,准备跟他俩补上这顿,再好好数落数落温烈丘这不合群儿的行为。
结果他出了超市,又碰上了刚在餐厅分手的应曦,就顺便拉上了他。
听见楼下的动静,李负代也下了楼,入眼就是阮令宣抱着温烈丘埋怨他不够意思的场景,还有出乎他意料出现在这里、在一旁笑眯眯看热闹的应曦。
对于温烈丘不去庆功宴这事儿阮令宣算是钻了牛角尖儿,坐在沙发上义愤填膺地喝酒,神志口齿都不清了,还非要温烈丘给自己个说法。根本不用温烈丘回应,他和应曦又喝下去了小半箱的酒,愈发迷糊且咋呼。
眼看再闹下去就得明天,李负代连哄带骗地顺走了他手里的啤酒瓶,又安抚了几句,便把已经冒了困意的人给哄安静了,伸手胡乱地一扯应曦,非要和他一起窝在沙发上睡一晚。
应曦似乎也喝大了,顺着他的力道一趴,挤在沙发上不说话了。没等几秒,两人就双双睡了过去。
李负代抬眼看了看温烈丘。
“不用管。”温烈丘拉着李负代上了楼。
其实温烈丘说是这么说,李负代回了房间没过一会儿,又看见他的身影经过门前,下去给阮令宣盖被子。
后半夜,温烈丘醒了,因为身后突然有人抱了上来,随着几声意义不明的轻哼。贴在他身后的人有明显的酒气,他本以为是睡迷糊了的阮令宣,把身上的手扒拉开,才发现是应曦。
温烈丘拉开他的力气不小,应曦却依旧迷迷糊糊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