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和谁说话呢(14)
“这是、同学?”温烈丘进了门,温妈妈才发他身后有人。
没等温烈丘开口,李负代先乖巧地笑出酒窝,“姐姐好~”
姐姐这个称呼一出,温妈妈心尖儿都灌了蜜,她撇了温烈丘拉着李负代进屋,“除了令宣和习牧我就没见别人了,你叫什么?”
“李负代,他的新朋友。”他话说的阴阳怪气估计就温烈丘听出来了。
“哎哟,嗓子是怎么了?”温妈妈把人按在了沙发上,自己去对面坐下。
见了李负代,温妈妈的目光就没在温烈丘身上呆过,而李负代更是,看着温妈妈眼睛快要冒光,又操着沙哑的嗓子,“变声期吧。”
温烈丘瞅了眼李负代,隔着点儿距离和他坐了一张沙发。
在医院躺着的一个多礼拜,李负代的外伤都好得差不多,只鼻梁和嘴角留下两道未愈的伤口。温妈妈看过那伤口,了然的神色中还有些责备,“我还奇怪这么漂亮的孩子怎么伤的,该不是和别人打架了吧,这么看来可不是个小摩擦呀?”说着她的目光又落到了他的腿上。
“哇,姐姐你怎么知道的?”李负代的模样实在乖巧,他抬手在嘴角抚了抚,“可不是我要打架,是那些人不讲道理,确实挺过分的。”
听他说得绘声绘色,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群人似得。温烈丘看看他妈,不声不响地转身上了楼。
拎着猫准备下楼梯的时候温烈丘听到了他妈的笑声,像被哄得十分开心。楼梯下到一半时候他又听到李负代开始朗诵一首诗给他妈听,他噎了一下险些绊倒在楼梯上,顿了顿在楼梯上坐下,继续听李负代满嘴跑火车,听他妈被哄的开心,觉得有些好笑。
他妈回来的突然,温烈丘着实吓了一跳。李负代的事儿,他为什么会把人从车上拉下来,好像就只是一种下意识。
他正出着神儿,身边又坐了一个人。温烈丘觉得,他妈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心最大的人,会带着现任来前夫家蹭住的女人。
“好久不见啊儿子。”来人一副温和模样,长臂大手自然地揽过温烈丘的肩膀。
要说他妈的现任,温烈丘并不算讨厌,却也不能对这个老奸巨猾的笑面虎有什么好感。
掀开他的胳膊,温烈丘没理他。
蒋应笑得爽朗,“这么久不见还是那么不友好啊?”不怕讨嫌的又拍拍温烈丘,“我可是很喜欢你这个儿子的。”
懒得再纠正他,温烈丘拎着猫下了楼。
后来四个人吃了热闹的一顿饭,只温烈丘话少的像个外人。
饭后,李负代往包里塞猫的时候,被严妈妈留宿了,收拾出一间客房给他。
夜深后,李负代和蒋应都回了房间。终于有了独处时间,温烈丘去了厨房,他妈正在冰箱里翻找,他便在橱柜前转悠起来。
溜达了几步,他手里被塞了两杯冰牛奶,“给你朋友拿一杯上去。”
“……我有话和你说。”温烈丘盯着他妈的眼睛。
“说吧。”女人抱着双臂靠在橱柜上,客厅只开了一盏等,映照到厨房的光不算明亮。
“……我哪儿也不去。”温烈丘直接了当,他知道他妈这次回来的目的。
“据我所知,你的成绩不太好吧。”
温烈丘拧着眉头,事实他不好否认。
“而且我觉得你也不喜欢子承父业那一套,和我一起生活不好吗?”
他妈说话间温烈丘喝光了他的那杯牛奶,“你俩就没打算再要个孩子?”
女人嗔怪的看了温烈丘一眼,“有你一个就够我操心了吧。”
温烈丘心里不满也不说,操心他就不会一年才回来一次。
“我有适合你的生活,不好吗。”
温烈丘挠挠眉骨,“我知道什么生活适合我,你别操心了。”该表达的表达了,他拿着另一杯牛奶转身走了,怕再继续就会吵起来。
上了楼,站在李负代房间的门口,想了想还是敲门,等了片刻没人应他又推门进去。
床上李负代把自己扒的只剩条内裤,断腿不老实的折着,怀里窝着他的黑猫。
温烈丘站在床头,那人也没动静,看来是睡着了,只是刚把牛奶放在床头柜。
“有妈妈可真好。”李负代突然睁开眼睛,落地窗的窗帘没拉,外面的月光衬的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可能吧。”温烈丘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句。
李负代似有似无地揉着他的猫,“你比看起来更像个好人,不过也很蠢。”
“是吗。”
抬起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牛奶,李负代砸吧砸吧嘴,“我不喝牛奶,可以给它喝吗。”
温烈丘点点头,脑海里突然又冒出今天傍晚李负代坐在石阶上的那个笑,牵强里带着另一种他无法描述的情绪,让人觉得他整个人从头糟糕到脚。而现在这个人正安静的趴在他家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