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受封疆(70)

作者:殿前欢

流云终于掀起嘴角一笑,“没事就好。”

“我……我想你。”华贵耳根发烫,今晚他一定要攻。

话声未落地,流云霍然收笑,瞳仁收缩,手扣华贵肩头拉他俯下,护住他周身翻转而下。

同时,密集的箭支,悍然穿窗射入。流云咬牙,当即欺身环裹住华贵,滚落下床。

箭呼啸而至,床帐已然成了刺猬帐。流云还是躲闪不及,脊背受创,被三枝长箭同时刺中。

四周宁静,静得风都不动,危机已然四伏。

乱箭过后,屋外传来窃窃私语声,距离不近听不真切。流云将耳贴地,默数,一共十个,跑了五个,门外还有五人。

足音开始靠近,逐渐地收拢、靠近。思考,再思考!

流云第一反应伸手拔箭。

黑羽雕翎箭,果然又黑又刁,支指箭锋带钩。

血花四溅,再溅,鲜血很快将地渍成一片腥红。皮开肉裂的沉闷声一声接一声。三箭拔出,活活生扯拉下流云一大块皮肉,红水濡湿整个衣背。

血腥极度刺激了华贵人,虎跳上了树,河东狮大吼。人从地上猛地腾窜起,拿起墙上一把挂剑,虎虎生威立在了门口,一边还招手:“你站在我后面,顾着点伤,我和他们拼了,护你出去。”门外的不明状况,以为什么高手,止行不前。

流云脸色灰白,不知当哭还是当笑,低声提醒着:“那是挂剑,挂着看的,华大侠,还没开刃。”

华贵“啊”了声,人团团转,亮着嗓,“我就不信找不着个开刃的!”

黑衣刺客当下明白,华大侠已经不是危险,五人默契地再上,冲进小屋。

流云一把扯回华贵,一手撩起桌上还烫手的药碗,向着跑在第一个刺客脸上,就是一狠泼,烫汁灌溉。

黑色的汤药一被泼出,流云就将空碗猛砸向墙。

碗粉碎,白瓷开散。

流云出手抓接住碎片,当做暗器齐发出去。

白色碎瓷,划破流云的手,带血珠射出,快且准。只是流云没了武功,气难化力,射程不远,最多伤人双目。

趁刺客躲避的空隙,流云拉着华贵,抢出庭院,两人直奔马厩。

人向前奔,流云耳竖起细听后面的动静。

废了两个,还有三个!得找个偷袭点,全然脱身太难……三人去看戏,观众熙熙攘攘,冠盖云集。

找到位置,刚坐稳当,流年就拿棉布塞耳朵。

华容动扇好奇眨眼,打量会流年,拉韩朗广袖,悄悄晃手想探问八卦。

韩朗泰然无睹。

“你不用问主子,我来说明。我娘生前就是戏班洗衣娘,我几乎是听戏长大的,反正听到这声,就受不住,头疼。”流年抢白,以前这都是流云的活,他就从不陪听戏。

韩朗开始干咳,华容打扇点头,饶有兴趣地想听全故事。

可惜此时,戏锣一响,台上帘子一掀。

跑龙套亮相,全台穿梭。

流年眉头锁得贼紧。

韩朗也不为难,笑着吩咐他,“流年,实在架不行,外面候着去。”

流年不肯,盯华容猛看。

韩朗搭上华容的肩头,贱贱地一笑,表示没事。

华容也非常配合地歪头靠近,还替韩朗扇风。

天衣无缝的一对淫人。

流年绝对不敢回顶撞,面带僵硬,乖乖离席。

走出了戏院,他心情果然大好。

只是天气不佳,风雨欲来,天闷热。

乌云无声移动,阴影下,有黑影在慢慢逼近。

流年两只耳洞,还塞着布团,正抬头望天,心无旁骛……折子戏过后,开演今夜大戏——游园惊梦,才子佳人的文戏。

韩朗早没了兴头,杵着头对华容吹气。

台上戏帘一挑,有人拓然登场,身边的华容眉毛一抖,邻桌马上有人窃语,“不是文戏吗?怎么有人扛枪上来了?”

韩朗闻言,斜眼望回台上,大煞风景的人物出现了——林落音。

戏锣琴乐也被迫齐齐停下,所有人不明状况地,安静地瞪着那登台外人。

落音一身戎装,站姿挑衅,与韩朗四目相会,“我来拿人,闲杂人,闪!”

台下众人迟疑,呆坐不动。台上,枪尖锋点寒光眩眼。

华容继续打扇,动作略微大些。

韩朗眉头一揪,若有所思。

僵持间,看座最后突然有人冷哼,“青葱总受已经有主,将军居然还想来松土。”

话为完,一团黑物,已经被抛出,空中弧线一条,轰然落到了台上。

刹那,血水爆开!

不是物,是人!血未流干的死人!

人们骤然领悟,这里已经不是等热闹看的地方,哗地一声,激流涌退,奔走逃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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