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是真的(6)
既然如此,挑人时自然是有条件的。他不是个好男色的人,在床上当然还是女人好,所以挑男宠时一般也只选那些清秀文雅且年纪在十六岁以下者,这样,在赏心悦目的情况下、在征服欲的带动下,他才有那个胃口用得下去。
所以像秦怀书这种相貌这个年纪的,他是根本不会要的。他现在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因为知道儒生的死穴是气节第一,所以想看看秦怀书面临他如此无礼且强硬的要求时会有个什麽反应而已。
却说秦怀书在听了司金銮的责难後,只是在心中颇觉无聊地翻了个白眼,然後问了司金銮一个不沾边的问题。
“皇上,有镜子吗?”
对於秦怀书的反应,司金銮有些僵硬,好像事情又要偏离他预料的轨道发展,但他还是依言递给了他一面镜子,想看看秦怀书要捣什麽鬼。
秦怀书照了照,发现自己既没变俊美也没变漂亮,还是他秦怀书那一幅二十多年来的老样子,普普通通的,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哪个地方会令司金銮发情,於是本著不耻下……呃,上问的精神问他:“皇上,您确信您的眼睛没出问题?您觉得微臣的长相够格当男宠吗?”
废话,你当然不够格当男宠,朕只是在整你而已。
司金銮心下虽这麽想著,嘴上却道:“当然,怎麽,爱卿不愿意?”
说呀说呀,说不愿意,看朕怎麽治你。
秦怀书想了想,道:“好吧!”
──他就不相信对著自己这样一幅样子,司金銮还真的能有胃口吃下去!
果然如他所料,听了他的干脆回答,当下自是换司金銮惊讶地张大嘴巴了。
他根本就不能明白秦怀书怎麽会同意!
据他所知,书生不都硬气得很吗?不是应该宁可没有一文钱,也不会向人低头吗?而像这种被人要求当个毫无尊严的男宠的事,他不是应该觉得深受侮辱,而後更应该疾言厉词,但是在他的逼迫下,只好很“威武不能屈”地最好自我了断吗?怎麽事情完全不是这样发展的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他是不是惊吓过度,大脑壳坏去了?
“你还好吧?”到这个时候,司金銮再也不能心平气和地称他为“爱卿”了。
秦怀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微臣很好啊!”
“那你不觉得当男宠是一件很受侮辱的事吗?”
主控权完全丧失令司金銮怒向胆边生,不由厉声喝问他,完全不去想这样说和自己原先预设的目的已经不符。
秦怀书听司金銮这麽问,诧异地道:“怎麽会呢,皇上比微臣长得俊美多了,如果说这是一桩交易的话,微臣也稳赚不赔啊,既然这样,微臣干吗拒绝?”
“拿自己的身体做交易,亏你想得出来,你身为文人该有的骨气去哪儿了?”
“微臣说做交易只是打个比方,并不是真的什麽交易,既然皇上想要微臣,微臣也乐意,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被强迫,既然没被强迫,扯上骨气一词干吗,骨气不是在受人威胁时才要的东西吗?”
听了秦怀书的回答,司金銮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你不会早就有断袖之癖吧?”
到现在,所有事情最合理的解释是,这个秦怀书压根儿就是此道中人。
“没有啊,微臣以前一向是只抱女人的,只是听了皇上的提议觉得不错就同意罢了,但那也并不能说明微臣就是有断袖之癖的人啊。”
司金銮久久才缓过神来,可恶!可恶至极!他还准备了一大堆如果秦怀书不答应他会使用的手段,可如今全都用不上了,更可怕的是,如果这个该死的秦怀书不知好歹地以为他刚才的那一番话是真的而要与他同床共枕的话,他该怎麽回绝他?毕竟那个该死的提议可是他先说的。
於是他恶狠狠(其实是色厉内荏)地道:“你最好别做被朕宠幸就会带来荣华富贵的美梦,你只会是朕的玩物,用了就丢的玩物。”
秦怀书对司金銮的大脑到底是什麽做的会联想这麽丰富丝毫不解,不过他还是遵从一个臣子该有的本分告知他:“微臣从没想过靠皇上您的宠幸得到荣华富贵啊!毕竟,微臣可是堂堂一介儒生呢,哪能靠出卖身体得到荣华富贵呢!既然我们以後的相处不是交易,那两人之间若没了感觉分开便分开嘛,干吗要用‘丢’、‘玩物’这样的字眼呢?皇上您想得太快了,微臣还真是跟不上呢!”
听著秦怀书这些看起来似乎很中肯但仔细听又觉相当不舒服的话,特别是最後一句他感觉似乎带有浓浓嘲笑意味的话後,司金銮的思绪反倒慢慢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