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愚昧的村民献祭掉的孩子。带着浓烈的怨气，几乎化为实质，额头上小小的角证明了他的恨意和力量。

但他还保留理智。

明月观察了一段时间，这孩子会利用智慧给村子里的人制造麻烦。

有时候是把打水的绳子割了，有时候是故意把重要东西隐藏起来，但又让村民以为是调皮的孩子干的。

本就穷困的村子变得更加贫穷也更加吵闹。

明月觉得，她给阎魔供奉的礼物找到了。

她再次来到地狱，几个月过去，这里仿佛没有时间的流逝，一切和之前几乎一样。

年幼的鬼灯亦步亦趋跟在明月身后，看着黄河里无数挣扎着的亡灵，露出惊讶的小表情。

“你是收鬼的？”鬼灯问：“我也会和他们一样吗？”

“不。”他们走过一棵棵形状奇异的枯树，路边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鬼做出惊悚怪异的举动。

有些扯着舌头上吊，有些撞墙，有些把自己挂在树上，惨叫着，大哭大笑着，令人感到不安。

鬼灯没怕。他仰着头，细细打量这里。

比起其他同龄孩子而言，鬼灯要早慧得多，结合明月的话和自己与其他亡灵的不同，他心里有了思量。

“我按照您的要求给您把人带来了。”

明月和阎魔寒暄了一番，把鬼灯推到前边，看到鬼灯第一眼，阎魔就十分满意，告诉明月桃花源的桃子可以一试。

桃花源归属于神界，却又独立在外，很容易进去，里边的桃子来源于中国，是仙桃，可以入药。

明月谢过阎魔，得到地图后，又回到了鬼舞辻家。

她用纸片做了**，也不担心会被其他人发现她不在家，至于那俩阴阳师，根本不值一提。

回到家里，时间尚早，才收回纸片的记忆，无惨就走了过来，他披着长袍，手笼在袖子里，也许是病得太久，他整个人都带着郁气，配上他较好的容颜，着实让人心疼。

他嗓音低低的，走过来时还带着病态的疯狂，一双手也从袖子里拿出来，就像是溺水的人见到了稻草。

“我发现了，你不是人类。”

无惨一把抓住明月的手，眸色里带着几分隐忍的痛苦。

第72章

明月稀奇无惨是如何发现纸片人替身不是她， 想到无惨对活着的执着，她不打算让他踏入妖怪这条路。

这并不是什么很美好的路。

也亏得明月继承的血统实力强大，现在已经处于妖界顶尖位置， 不然面临的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是一般妖怪能完善活下去的。

“无惨， 你在开什么玩笑。”明月一点也不慌， 带着慈爱的目光， 轻轻抚上无惨的脑袋，一遍又一遍安抚他的情绪。

无惨也晃过神来， 但抓着明月衣服的手仍没有放松，他嗅了嗅明月，轻声低喃：“那不是你，我观察了好几天，你最近是不是总是偷偷出去， 然后，然后留了一个……妖怪。”

无惨发现纸片人不是明月。

最近一段时间开始利用替身后， 确实出门的频率要比以前高不少，有时候晚上也会溜出去。

纸片人继承了她的一部分能力和记忆，行为举止都和正常的她一般无二，一般是不会被发现的。

“抱歉吓到你了。”明月笑了， 翻手拿出小小的纸人， 吹了口气候，小纸人变成和明月一模一样的外貌；“我是阴阳师，这个是阴阳师的手段，不过一般阴阳师做不到这一点， 只有世家传承的， 有天赋的阴阳师才能学会。”

无惨半信半疑，渐渐松开了明月的袖子。

“我能学吗？”

“你没有灵力， 学不来的，就连家里的那两位阴阳师也没法做到我这种程度。”

这不是她自夸，纸人替身结合了忍术的。

无惨盯着小纸人看了会，扭头看着明月：“你不是千纱，从一开始就不是。”

“是。”明月回答的干脆。

“你不再多说点什么吗。”无惨仔细地看着明月，心底带着丝说不清的喜悦和紧张。

“有什么好说的。”

“你的本名。”无惨咳嗽两下：“我总不能连自己的妻子真正名字都不清楚吧。”

“明月。”无惨低声笑了：“真是个很不错的名字。我可以假设你来我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明月带着闲心思看着无惨，好奇他的举动，结果他说的话，让她哭笑不得。

“如果你再离家那么久，我就告诉我父母，告诉其他阴阳师。”

像个自以为掌握了秘密的小屁孩。

这带着小学生告状的模样非但没让明月害怕，反倒觉得他有些可爱。

不过可不能这样表现出来。

明月露出为难的模样，好似被抓到了把柄：“我知道了，可千万别告诉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