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三十一朵渣(35)
许永端了一副意态悠然,只开口打发了那前来奏报的将士。
夏念白不敢耽搁,匆匆下了铸台,直奔大堂而去,只半柱香的时辰,便到了地方。
收伞进屋,却见十几个佩刀侍卫,杀气腾腾。
“东南总督夏念白接旨。”
夏念白定定神,下跪叩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南总督夏念白依附权臣,与大学士杨桃越规私通,即刻锁拿回京,革职查办。”
待舒璎跑回大堂时,雨已经停了。
舒璎浑身却都淋透了。
才走了几步,听见大堂里的动静不小,舒璎进去一眼搭上夏念白,大惊失色,也便顾不得规矩。
“你……你们是谁……竟敢锁我家少爷!”
夏念白给八名侍卫前四后四的押着,站定了身子,语气淡漠,“没事,你先回去。”
舒璎登时落了两行泪出来,上前去扯夏念白手上的链锁,“少爷……他们干嘛要抓你……”
身侧侍卫一把将其推倒在地,低喝一声:“不得无理!”
舒璎到底年纪青,嚎啕大哭间,抓了地上的小石子便朝推她的侍卫身上招呼。
那侍卫也懒得跟她计较,只将人押上了马车,策马而去。
***
灵州,竹楼内茶香暗浮。
“容公子既然如此爽快,那在下也便无需绕弯子。”
叶添以茶盖撇去茶沫,望着容紫,似笑非笑,
“在下如何才能相信容公子是诚心与在下合作,而不是受徽王指使,来探在下的口风。”
容紫眼底黑气凝重,笑一笑,有似万花齐绽。
“我这有个方子,到是能表我心意。”
说罢,便转身进了里屋,片刻后拿了一张薄纸出来,递给叶添。
叶添看罢,微微一笑,“容公子,这不过是张寻常的药方子罢了,在下并非郎中,自然也看不懂这着其间猫腻,还需劳烦容公子提点。”
“我也看不懂,“容紫状似不经意道:“不过是阎立的药方子罢了,郎中配好了药送过去,把方子留给我罢了。”
细品这话中滋味,叶添搁下茶,微微的打个寒战。
想着阎立一病不起,又想着容紫依附阎雄,
这其间的利害自脑中,也越发清楚了些。
“这么说……”叶添音色极低沉,“靖王是你……”
“是我寻人下毒,且时日不多了。”容紫毫不避讳,“叶大人,我都不怕,你到怕个什么劲儿。”
叶添直觉口舌发涩,强挤了笑出来,“……容公子当真好胆量,说句难听的,公子就不怕在下告发?”
“你只管去告,看到时候阎雄是信个大平来的参军,还是信自己人。”容紫垂了眼帘,盯着手里把玩的一个物件,“即便是信了你,毕竟你是因要与我密谋才过来的,踏进了这屋,你还如何回的了头,再如何装成那个满含善意谈通商的叶大人。”
叶添听他语气平缓,全然没有一点咄咄逼人的架势,可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如刀似剑,让人不寒而栗。
这样小的年纪竟有这等心思,却叫人不敢小觑。
“容公子此言极是。”
容紫闻言,起身踱道屋内背阳处,一张俊脸尽数浸在阴影里。
“我忍辱至今,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手刃毁我故里的贼寇,可我势单力薄,不足与其抗衡,幸而大平欲解决灵州寇患,我只求略尽绵薄,助夏总督……荡平边寇。”
叶添点点头,暗自揣测。
想容紫总平日里虽阴戾骄纵,却也不经意流出些沉郁,加之前几日琴音如斯,这些话,想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叶添放了心,却并非全部。
“容公子坦言如此,在下心悦诚服,待到事成,总督必然厚礼相谢。”
容紫依旧没回头,立在墙侧,似乎再端详着什么东西,声音也越发的轻,“大人客气了,大人此次出使灵州,也让我钦佩异常。正所谓兵不刃血,掌控人心,攻其懈怠,当真高招。”
虽是夸赞,可叶添一听,只觉得脊背发凉。
给人看的这样清楚,回想起来呆在灵州这些时日,未料一步步的走来,也是如履薄冰。
只想着,眼下这一步,却不是一脚踏进冰窟窿便好。
叶添正欲开口客套,忽老远听得脚步细碎,被支走的侍从匆匆进了屋。
“叶大人,徽王等着见您呢。”
叶添起身,躬身一鞠,“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辞。”
容紫继续端详着身侧墙面,“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