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眼风流(3)
寒疏便面无表情的解释一遍:「你不是要替珍珠精受刑吗?我答应了。」
说着,轻轻弹一下手指。
白七梦顿觉眼前光芒闪过,身体瞬间恢复了知觉,但他在水里泡得太久,双腿早已软了,脚下打个滑,「哗啦」一声沉入了水底。
「咳咳……」
他勉力挣扎起来,连喝了好几口水,才被人漫不经心的捞上岸,再随手往旁边一扔,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弄得满身泥渍,比先前更凄惨了几分,白七梦立刻叫起痛来,抱怨道:「该死的丑八怪,干嘛拿我当麻袋扔?万一摔坏了我的脸可怎么办?」
边说边揉了揉那张俊秀的脸孔,深怕自己因此破相。
寒疏皱了皱眉,冷哼道:「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白虎大人唯一的优点就是这张脸。」
他这话分明是在嘲讽,但白七梦听了之后,竟还引以为傲,洋洋得意的应一句:「就知道你嫉妒我!」
寒疏简直哭笑不得。
不过他本是七情不动的性子,面上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只是转身朝石屋走去,道:「若想救人的话,就快点跟上来。」
白七梦记挂着他家流光,当然不敢怠慢,连忙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前冲。
此时天色未亮,四周黑漆漆的静谧无声,越接近那间石屋,就越觉得寒气逼人。待真正推门而入时,更觉得一阵凉意扑面而来,叫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石屋的大厅十分空旷,简简单单的并无特别的摆设,只是房顶比别处略高一些,阴森森的似乎到处都透着风。
白七梦身上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这会儿只觉双腿更软了,眼睛不敢乱瞟,只一径跟着寒疏往前走。
大厅的尽头是一条漆黑的走道,长长漫漫的一眼望不到底,走了许久许久,方觉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到了另一间大屋子,四个角上点着灯,当中一口硕大的铁锅,边缘处染了暗沉的红色,也不知是铁锈抑或是血迹。
白七梦看得眼皮直跳,若非为了流光,当真连步子也迈不动了。但硬着头皮走过去后,下一间屋子里仍旧挂满了刑具。
石门一扇接着一扇,琳琅满目的各式刑具瞧得人眼花缭乱。
这些刑具都是早已用旧了的,却被主人细心保管着,每一样都擦拭得纤尘不染,反倒增添了一种诡异之感。
白七梦也不知走了多久,最后终于见寒疏在一扇铁门前停了下来,听他开口说道:「这里是关人的地方。」
「流光就在里面?」
白七梦脸上顿现喜色,立刻冲上前去,但连门边都没摸着,就被寒疏的衣袖甩了开去。
「砰!」
他再次姿势不雅的摔在地上,而且恰好是脸先落的地。
可恶。
某人肯定是故意的!
白七梦心中大骂,急着爬起来揉脸,问:「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别忘了,你说过要替里头那人受刑的。」
「没错,私放天界要犯的人是我,流光只是替我顶罪罢了,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寒疏点点头,倒是信了他的话,道:「听说你是打赌输给了鬼王,才放走转世魔星的,想必那鬼王的容貌不差。」
白七梦一提美人就来了精神,马上接口道:「鬼王的姿色只是一般,他身边那个蛇妖才真是俊俏,若能够左拥右抱的话……」
说着说着,见寒疏又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盯住自己,才猛然想起此刻的处境,尴尬的改了口:「总而言之,要罚尽管罚我吧,千万别为难我家流光。」
边说边站起来挥了挥衣上灰尘,一脸的豪气。
寒疏若有所思的望着他,问:「你确定?」
「嗯。」
「绝不后悔?」
「绝不——」顿了顿,漂亮的桃花眼转一下,忽然笑嘻嘻的说,「不过行刑的时候,能不能让你那个叫飞羽的手下动手?嗯,他生得好看许多。」
多可笑。
这家伙都快受刑了,还在记挂着动手的是不是美人。
寒疏的眉头皱得更紧,目光慢慢从白七梦身上扫过,自言自语道:「怎么偏偏是你……?」
他上辈子要干了多少坏事,这辈子才会这么倒楣,竟然跟此人红线相连。
想着,眼底寒意加深,一步步朝白七梦走过去,冷声道:「我想到最适合白虎大人的刑罚了。」
「什、什么?」
抽鞭子?上夹棍?还是……呃,总不会用上那口大铁锅吧?
白七梦努力让自己的手不要发抖,刚想问个明白,就见寒疏眯了眯眼睛,狰狞的面孔上虽无表情,眸中却闪过淡淡光芒,一字一字的说:「既然白虎大人这么喜欢美人,那我就让你以后……再没有办法风流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