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118)
贺汀州皱眉道:“要破这机关原也不难,怕只怕太费功夫……”
正说着话,面具人已转完了一根石柱,又去转第二根。看来他为了留下贺汀州的性命,竟是不惜放水淹了地宫,要与他们同归于尽了。
两人想到此处,心中俱是一沉。
许风念头急转,道:“要破机关是来不及了,但若是你替我挡住银针,助我登上高台呢?”
“这法子倒是可行,只是……”
水势汹汹,贺汀州只犹豫了一刻,那水就已没过脚弯了。如今情势危急,他倒没有拖泥带水,只叮嘱许风道:“你拦住那面具人就行,不必跟他硬拼。”
“好。”
贺汀州仍觉得不放心,想了想又加一句:“风弟,小心。”
许风含糊地应了声。
也不知是应那句风弟,还是应那句小心。
贺汀州又将许风看了一回,才伸掌抵住他的背心,用上劲力一推。许风学过贺汀州的功夫,轻功本就不弱,再加上这一推之力,身形急掠过去,一转眼已到了高台边。
他耳边听得破空之声,知道有银针射来,好在贺汀州护在边上,替他一一挡住了。许风咬了咬牙,双足互相一踩,终于触着了高台的边缘。他手掌一按,借力翻上了高台。
那面具人刚转动了第二根石柱,见到许风上来,双眼里射出凶狠的光,像是要吃人似的。
许风倒不怕他,左手捏个剑诀,右手举剑便刺。那面具人并不与他相斗,闪身一避,又朝第三根石柱奔去。
许风焉能让他得逞?快步追了上去,剑花一挽,疾刺他周身几处大穴。
那面具人只好回过身来,两人终于交上了手。
这高台地方不大,两人在上头打斗,随时都有摔下去的危险。许风镇定心神,将平生所学尽数使了出来,一时只见剑气如虹。
那面具人本已受了伤,方才逃跑时又是发足狂奔,这时体力渐有不支。他原本使是一双肉掌,到这时方拔出了剑来。
许风见剑光凛凛,犹如一泓秋水,已认出是自己那柄宝剑了。他识得宝剑的厉害,知道双剑一交,手中这柄青钢剑立时就要折断了,只好避其锋芒,施展轻功在旁游走。
那面具人占了上风,更是狂性大发,剑法里夹杂着掌法,大开大合,直有开山裂石之势。
许风招架不住,竟被他逼得步步后退。
再往后退,就要掉下高台了。
许风知道贺汀州一时还上不来,此刻只能靠他自己了。生死悬于一线之际,他反而冷静下来,瞧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随后凝神出剑。他使的同样是搏命的招数,一剑挥出后,右手边露了老大一个破绽。
面具人大笑一声,立刻一掌拍来。
许风踏前一步,硬生生挨下这一掌,紧接着将剑换到了左手。他练了一年多的左手剑,剑法同样纯熟,尤其是贺汀州教他的那几招,出剑只比右手更快。此时只见他剑尖斜挑,剑光如一道寒芒划过,一下刺中了面具人的右腕。
面具人痛叫一声,手中宝剑脱手而出,斜插进了一旁的山壁中。许风剑势未绝,拼着这口气再往上一挑,挑落了他脸上的面具。
这张一直隐藏在面具下的脸,终于现出了真面目。
许风只看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顿觉惊讶至极。
竟然是他?!
许风借住在慕容府时,曾跟此人打过交道,甚至后来在山谷伏击贺汀州时,这人也是在场的。
此时贺汀州已破了机关,正好翻身而上,当然也看清了他的脸,沉声道:“……是慕容府的管家。”
似慕容家这样的武林世家,便是一个管家也绝不会是普通人。许风从前同他打交道时,就瞧出他眼中精光内敛、走路落步无声,定然是个内家功夫的高手,只是怎么也想不到,他就是自己一直追寻的面具人。
若是他的话,要在迎亲队伍里做手脚自是轻而易举的事。只不知他是背叛了慕容慎另有主人,还是……他口中的主上就是……
许风握剑的左手微微发抖,道:“为何是你?”
那面具人被揭破了身份,便也不再遮掩,放声狂笑道:“无论我是谁,反正今日你们都要葬身此处了!”
说罢,猛地朝一根石柱扑去。他先前出招还有理智,这时却像不要命似的,内力凝于双掌,一掌击向石柱。
贺汀州在许风肩头一按,飞身跃了过去,抢先挡在那面具人跟前,与他对了一掌。这一掌用上了十成劲道,可说威力十足,一掌过后,两人各自退了几步。
贺汀州叫道:“风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