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与将军解战袍(24)

作者:Rhymmy

“王上?”

“啊?”阮羲回神看着江延,眼中还留着尚未消散的松快。

江延看着阮羲的神色,淡笑问道:“卞将军这是留了什么好话,竟叫王上这般高兴?”

阮羲又看了看信里的内容,然后顺手把信纸递给他,示意他自己看。

江延视线微移,就着阮羲的手轻轻瞥了一眼,笑道:“卞将军写得一手好字。”

说话间,他抬手接了这封信,却并未细看,顺势就放进一旁的信封,叠好搁在桌上,其间再未看信上的任何一个字。

这一套动作江延做得行云流水一般,神态平静而自然,仿佛阮羲把信给他的用意,本就是如此。

阮羲没想到江延会看也不看就直接把信重新封好,见状愣了一下,不解道:“为何要放起来?”

言下之意,即是问他为何不看信上内容。

江延却回道:“卞将军是王上重视的人,他的信函,怎好随意给臣透露?”

短短几个字,似乎是很有道理的说辞,听在阮羲耳中,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儿。

别说一封不很紧要的信,就算之前的国事密报,江延拿去看,阮羲也并未有过任何异议。

而此时,江延的看似避嫌之举,分明是用言语划出一段莫名其妙的距离,天堑一般横贯在二人之间。可这鸿沟来得毫无征兆,不能不令人生疑。

阮羲因这封信而生出的几分快意顿时从消失,他静静地望向对面之人,不再出声,似乎在等江延为这份突如其来的疏离做一个解释。

按照惯常的经验,以及十数年的默契,阮羲知道,江延定能明白自己沉默的缘由和含义。

然而江延比他还要安静,低头盯着侧前方的不知什么东西,没有反应。

这么僵持了一会儿,还是阮羲耐不住,他想了想,率先开口道:“何须如此,你不是外人。”

然而江延最近似乎就喜欢对阮羲的话不予理睬,并且热衷于答非所问。此时他再一次上演了这个戏码,将话题从天上偏到了地下。

“臣要去洛国,”江延道,“不日便启程,王上可有嘱咐?”

“没有嘱咐,”阮羲完全不想接这个话,回答得一点犹疑也没有,“孤先问你……”

“既然王上没有嘱咐,臣还须同义父商量些事情,就先告退。”

“……”

阮羲愕然地看着江延说完话后就这样走出了门,头也没回,步履不停,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失礼。

他这下着实愣住了,而后一脸莫名地望向一直立在旁边的元禾:“你可知晓,江大人为何不悦?”

元禾比他还要茫然,道:“江大人哪有不悦?”

他若没有不悦,为何不回答孤的问题,就这样仓促地离开?阮羲下意识就要这样问元禾,却突然止住了。

“元禾,你去理药院一趟。”阮羲看向江延走的方向,那处已经空无一人。

一种恐慌在心头细细长长地蔓延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好像压抑着颤抖:“把秦掌司给孤叫来,快点。”

军中。

卞有离在帐内待了不多时,闰六和明察他们几个人就进门来见。

帐中挂着一副巨大的地势图,涵盖荆洛两国所有城池关卡,上面标着各种颜色形状的记号。卞有离正背对门口打量这幅图,听见有人进来,回头笑道:“打发走了?”

几个人上前行礼站定后,闰六啧啧感叹:“将军,我还得再说一次,你长可真好看。只要你这么笑一下子,理军院再烦人,也指定有人愿意给你收拾。”

“呸,”闰六话音刚落,明察立即对他啐道,“你少胡说,刚才将军使眼色让人配合,也没见你多有本事。”

“我那不是没看懂嘛,”闰六抬高声音嚷道,“将军又没明言,这不能赖我。”

“你犯蠢的时候就很懂,”明察白了他一眼,“再就是胡说八道上,很见造诣。”

眼看着闰六那一根筋又被明察激得不得了,卞有离赶忙笑着打断他们:“好了,闰大哥,你肯定说不过明察,还是别招惹他。再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刀使。”

“好看点总归不吃亏,”闰六回过头,对卞有离大大咧咧道,“将军你看明察这幅小白脸,出门在外,借个宿之类的就很容易。”

“明察长得虽清秀些,”卞有离哭笑不得道,“你这个形容也实在……像什么话?”

明察冷冷一笑,嘲讽道:“将军不用理他,某些人和我一同出去借宿时,曾遭到嫌弃,耿耿于怀罢了。”

闰六不满地瞪过去,就要摆出争论的架势。卞有离见状当即好言好语地岔开话题,叫他们坐下,说有事商谈。

鉴于在野军前些日子的作为,他们积累下来的名声,算是无人不知——肆意妄为、不服管教、随心所欲……总之没一个好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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