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落大唐:繁花落定(182)
清遥只是紧紧抱着她,流泪道:“画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傻瓜吗?不会武功,也敢来挡刀。”
“我怕你出事啊,我怕你再出事啊!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哦……”那凄迷的声音渐渐低落。
清遥惊恐地看着容画儿越来越苍白的面容,叫道:“我不离开你,你振作点,振作点!”
而画儿只将手紧紧拽住清遥的袖子,闭着眼睛喘息,然后手便无力地松开。
“画儿!画儿!”东方清遥痛呼着。
我将手探到她的鼻下,却还感到微弱的温热气息,忙叫道:“快送她到屋里去包扎,快,清遥!”
东方清遥恍然大悟,丢开了正打斗的一团,抱起画儿,先往我的屋子里赶去。
我一回头,只见来路人影交错,分明是那些护卫已然赶来,应可保顿珠等无事,也跟着东方清遥冲进我的房间。
房中黑暗凌乱一团,东方清遥胡乱吼道:“快点灯,快点灯!”
我竭力平静住心气,颤抖着摸着火石,点上蜡烛,只见东方清遥已经将画儿放在我的c黄上,解开衣衫急救。隔壁睡的桃夭和两名侍女听到了动静,已起了身前来查看,见了屋里一幕,顿时呆住。
我叫道:“快去帮二姑爷救二小姐!”桃夭等应了一声,忙过去帮忙。
我却先顾不得看画儿了,我听到了白玛的呻吟。
“白玛!白玛!”我叫着,冲过去抱住窗前昏暗角落里的白玛,才觉脚下手中,尽是一片粘湿。白玛的鲜血,已在我的房中汪流成河。我的白玛,已经整个人躺在了血泊之中,犹自睁着眼睛,若惊若喜地看着我,声音因无力而显得格外温柔:“小姐,小姐,你没事么?真是太好了!”
我努力擦干脸上的泪水和雨水,去察看她的伤口。伤在胁下,却已没了多少鲜血涌出。只因那凌厉的宝剑已割破她的某处动脉,延宕了这许久,她的血竟已流干了。
如果在现代,能及时施救,止住血,再进行输血,只怕未必就不活。可,可这里是大唐!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大唐!
“白玛!”我尽力捂住她的伤口,只望她的生命能多延迟片刻。
“小姐!你,不生白玛气了?”白玛的面色如白纸般纤薄苍白,更映得那双属于吐蕃武士的眼睛大而亮,不寻常地大而亮,亮得近乎灼人。
我哭道:“白玛,我为什么生你的气?我从没生你的气。”
白玛点点落下泪来,伸手来抚我的脸颊,道:“白玛太愚钝,枉自一直跟着小姐,竟不知道小姐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我约来东方公子,见小姐很不高兴,想了半夜,才想出原来小姐喜欢的,竟然不是东方公子。”
我摇了摇头,道:“傻白玛,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又何必为那么多心?”
白玛惨白的面容慢慢闪过笑意。那种静白温柔的笑容,就如莲花般绽着,让我想起她的名字白玛,正是汉语中莲花的意思。她的声音亦是静好,轻飘飘地如在梦中:“我心疼小姐哦,只怕小姐会一世不开心。何况咱们公主心中也只记挂着小姐,小姐过得不快乐,我们如何对得起她?不过,不过,我以后不放心也得放心了,只愿,只愿那纥干公子能顺利给小姐救出来,从此一心一意待小姐,唉……”
她说着又轻噫着叹气,尽力抬头看向我的身后。我身后,除了泪落涟涟的桃夭,顿珠等三人亦已经赶来,看来赵师政见我们人多势众,已经被迫撤退了。
顿珠蹲下身来,摸着白玛的肩膀,问道:“白玛,你要说什么?”
白玛握了所握他的手,似在竭力挣扎着吐字:“你们……小姐以后……就靠你们了……劝她……不要总在夜里一个人哭,我,我心疼……”
她那异常明亮的眸子闪了两闪,慢慢阖了下去,身子也沉了下来。
“白玛!白玛!”我跪在白玛的鲜血中,嘶声喊着,托着白玛身体的手却越来越软,越来越无力,透过满是泪光的眼,所有的景象开始重影,似乎整个世界都软倒下来。
迷糊倒下前,我听到顿珠等抱住我呼唤我的声音,也听到了东方清遥的怒吼:“来人,快来人,请大夫救我的画儿啊!”
心里有丝快慰,至少清遥在那一刻,并没有注意到倒下去的我,只想到了他的画儿,并承认了,容画儿是他,东方清遥的画儿。
第四十六章 将计就计
我第二天醒来时依旧躺在自己的房中,所有的鲜血打斗痕迹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缠枝百合的博州香炉袅袅点着龙舌香,芬芳怡人。透过窗棂,正午金色的阳光安谧地照射下来,我似乎可以听到白玛边拉开窗帏边笑着对我说:“小姐,该起c黄来晒晒太阳,一直睡着,对身子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