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落大唐:繁花落定(18)
我想,我不能跟他走,我要找景谦。
可是景谦,景谦在哪里?
我满眼是泪,哭得声嘶力竭,苏勖也不安慰我,木然笑着,却紧紧拉着我,绝不松手。
我哭醒时天已经亮了,头很疼,我却不想再睡了,呆呆坐在c黄上想心事。
薄薄的晨煦透着微晃的素白帐纱映过来,有些幻梦般不真实。
就如我的穿越,和我昨晚朦胧的爱恋,都该是幻梦一般。
苏勖喜欢我,东方清遥好象也喜欢我。而我呢?我该爱谁?
我怔怔望着窗外淡淡霞光,想着我千百年以外的那场爱恋,泪水,不知不觉已爬满了腮。
景谦,景谦,难道你真的会成为我那永不可企及的未来吗?
我想你,我想你。如果再见不到你,我快分不清哪个是你,哪个是清遥了。
还有,那个苏勖,他的眼睛,太深太亮,星子一般缓缓映到人的心里。
不能再想了,我只是一个魂,一个不小心跑到古代来的魂。
爱人,被爱,都太奢侈了,我只该想着,快到吐蕃去,回到我的家乡。
等有人来敲门时,昨天那被苏勖轻轻一吻扰乱的心思,已经被我细细拾掇完毕,满面笑颜地准备着起程。
第十一章 剑客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不紧不慢行着,我不时拉开那绣着出水芙蓉的素白帘子,看着窗外的恬静安宁的农夫和田野,悠悠在车畔晃过。完全没被污染过的空气,呼吸起来纯净中带着一丝清甜。
如果没有现代的经历,我就是真真正正的容书儿,能在这里过上一世也是不错的。我扭头看看苏勖和东方清遥,这对本来极好的朋友,此时却无甚多话,甚至有些微微的僵。
我很怀疑他们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彼此有些心结,有些担忧,又有些窃喜。
这两个男子,在大唐俱算是一等一的人才了吧。我穿越过来没撞着王爷皇子,认识这两个优秀的男人,也不枉走了这一场了。
算路程,还有两天便到京城了,想到可以见到千百年前的长安,心里竟也十分兴奋。唐太宗时对外政策十分开放,许多外国人曾到过长安,甚至在长安久住。在其中找一两个去吐蕃的一路同行应该不是太困难的事吧。
至于东方清遥和苏勖,如果想摆脱他们,大概不会太困难。只是,我走了之后他们会伤心吗?
我低头玩弄着腕间的天然翠玉镯子,暗暗盘算。这镯子却是容锦城给我的首饰中的一件。他交给东方清遥保管的我的物品之中,就有相当多值钱的首饰,东方清遥知道我并非傻子以后,自然全都给了我。我素来便喜欢这类玉质极佳的饰品,但现代的玉饰品要么较粗糙,要么贵得惊人,所以见了这玉镯子翠色盈盈欲滴,温润雅洁,立刻戴在了手上。
这时又一阵冷风吹过。
我一惊,抬头望去,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天蓝得竟也如玉般澄净。
那冷风是……
我猛地站起来,叫道:“停车,停下来!”
东方清遥忙下马来问道:“什么事?”
我掀开车帘,分明见那阴风阵阵,正在前方拐角处飘荡,似又有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们去京城,有没有其他路?”我问。
东方清遥答道:“我们有马车,只能走这条官道了。”
“如果弃了马车呢?”
东方清遥诧道:“弃马车?为什么?”
我迟疑道:“前面的路,恐怕不太平。”
几名侍仆的脸上浮现笑意。大概觉得我又疯了。
苏勖却道:“那我去前面探探。”他拨马向前。
我大叫道:“不要去!”
苏勖勒住缰绳,终于也怔住了。
我看着前方乌云般存在的游魂,取出了一直被我深藏身边的螭玉,挂在颈中,道:“我们,还是一起去吧。”
东方清遥迷惑地想要说什么,苏勖已然道:“大家注意,提起兵器,准备应战。”
春日的阳光下,肃杀之意却蓦地浓了。
拐角有一棵杏树。
杏花正开得如火如荼,无数的杏花瓣儿落下,翩翩而飞,如蝶轻舞。
我们的马车走过时,甚至有不少杏花雨径落到车上。我用手伸出窗外,一片雪白的瓣,悠悠飘到我手上,映着我洁白如玉的手,居然相得益彰。
似乎有人在轻轻叹息:“这么美的手,砍下来一定有趣得很。”
然后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美丽优雅的杏花树中,不知何时多了个黑衣的年轻男子,背上背了一个包袱,嘴角噙着冷冷而骄傲的笑,嘲讽般看着我们一行。
我看到苏勖和东方清遥的背部都僵了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