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缘(117)
“嗯。”把点心交给身后的侍从,白忻澈把胖乎乎的小芋头抱了过来,疼爱地亲亲他的额头。他和刘韵峥、蓝韵嵘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怀里的这个小芋头,所幸他们的孩子很懂事,不仅不怪他们,反而比他们更在乎小芋头。
把弟弟嘴角残留的点心抹去,蓝韵嵘道:“带着芋头去睡一会儿吧,晚点我们再回宫。”
“好。”
床上,蓝韵嵘和白忻澈一左一右地躺在熟睡的小芋头身边,白忻澈轻轻拍着他,蓝韵嵘则凝视着那张即使是睡着也依然带笑的脸,虽说这个孩子是他的亲弟弟,可对蓝韵嵘他们来说,他是他们的孩子则更为贴切。
“忻澈。”
“嗯?”
“真想知道芋头梦到了什么。”
白忻澈对蓝韵嵘的话感到惊讶,这人可是很少说这种话的,不过他还是认真地考虑了下,然后道:“定是梦到鱼了。”
蓝韵嵘勾了下嘴角,不再问这种无解的事。抽出弟弟含在嘴里的大拇指,蓝韵嵘擦干净弟弟的小手和嘴角,抚上他的额头:“今后你和爹若要带芋头出宫,一定要把暗卫带上。”大的和小的都容易引来别人的觊觎,尤其是小的,见过的人莫不想把他抱走。
“我知道。”白忻澈轻声道,“韵峥也这么说,小芋头太招人喜欢了。”
蓝韵嵘闭上眼睛假寐,想到有一天弟弟可能会属于其他人,他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也别让芋头接触外人。”
“好。”
握着弟弟的小手,蓝韵嵘心里道:今后谁敢对他的弟弟有不轨之心,他一定会将对方碎尸万段。
……
睡醒的刘天赐赖在床上,左翻翻,右滚滚,就是不愿意起床。看到刘天赐不满地嘟着嘴,听到动静进来的张嬷嬷连忙问:“小主子,怎么了?生谁的气呢?”
刘天赐看着张嬷嬷,嘴更撅,张口顿了顿:“爹……爹。”他这一声不要紧,张嬷嬷却“咚”得坐到了地上,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盯着他。
“小……小主子?”小主子开口说话了?!张嬷嬷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失去了说话的功能。
刘天赐不懂他刚才那一声造成了多大的轰动,他还沉浸在昨晚的不满中。见张嬷嬷不理自己,刘天赐下了床,决定去找爹爹。
光着脚跑到隔壁爹爹的房间,找到坐在榻上看书的人,刘天赐爬到榻上,抱住因他的到来而略显奇怪的人。
“芋头?”抬眼看去,不见有人跟来,白桑韵问,“怎么光着脚跑过来了?张嬷嬷呢?”从旁边拿过布巾,擦干净儿子的脚,白桑韵把身上的薄毯搭到儿子身上,见他一脸的不高兴,白桑韵笑了,“芋头,怎么了?”他的儿子不会还在想昨晚的事吧。
刘天赐的嘴嘟了两下,白桑韵笑起来,摸摸儿子的脸,他道:“芋头不是已经答应爹爹一个人睡了?芋头最乖。”虽然舍不得儿子离开他一个人睡,但儿子渐渐长大了,不能一直跟他睡。昨晚儿子不愿回自己的房间,他狠着心拒绝了儿子,没想到儿子睡了一觉起来竟然还在生气。
听爹爹说自己最乖,刘天赐的嘴不嘟了,笑着抱住爹爹,用力点头:“爹……爹……瓜(乖)”他最乖。
白桑韵听到这一声,愣了,接着,他的双手颤抖起来,小声地,怕惊吓到儿子地问:“芋头?你叫‘爹爹’了?”
刘天赐眨眨眼,对着爹爹吹气,让爹爹不急。
“芋头!”抓紧儿子,白桑韵激动地说,“芋头!叫‘爹爹’,再叫一次‘爹爹’!”不会的,不会是他听错了,他的芋头叫他爹爹了!
“国公!”刚刚回过身来的张嬷嬷慌张地跑了进来,眼角是泪,“小主子……小主子叫人了!小主子……小主子他刚才,叫‘爹爹’了!”说完,张嬷嬷就哭了出来。
“叫了?不是我听错……芋头……真的叫了。”听到张嬷嬷的话,白桑韵的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脸上是震惊,是怀疑,是感激,是喜悦。一把搂紧快被吓哭的儿子,他沙哑地开口,“芋头,叫‘爹爹’,再叫一次‘爹爹’。”
“呼呼……”看到爹爹哭了,刘天赐继续呼呼,并带着哭腔地张嘴,“爹……爹……”
“芋头!”这一声,白桑韵听地是真真切切,八年来,他日日祈祷他的儿子能和正常人那样张口说话,八年过去,他以为他永远也等不到这一天了,没想到,在有生之年,他真得能听到儿子的这一声“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