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类辅导员(90)
她就这么呆愣着,许久之后,才像复活般猛地冲进卧室,开始翻箱倒柜,找出最适合自己的衣服穿上,接着开始化妆,吹头发。
悠然努力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她要让屈云看看,离开了他,她一样活得很好。
半个小时后,悠然勉强对自己的形象满意,再三检查了番,悠然下楼,准备去面对屈云。
最后拿出了小镜子涂了遍唇彩,悠然走出去,可是在远远地看见屈云的那刹那,她的眼泪,忽然涌出。
这个举动是她从未预料到的。
悠然以为,自己可以很自然地站在屈云面前,将手插入口袋中,淡定地问道:“什么事?我们不是分手了吗?你还来做什么,烦不烦啊?”
但只是远远地望了眼他的身影,悠然的泪便止不住往下坠。
她赶紧落荒而逃,跑回了家。
照着镜子,发现眼线都黑了,脏兮兮的一片。
悠然拿出眼线笔,再次描着,但是没有用,因为眼泪一直在涌出,整个眼眶睫毛都是滋润的,根本画不上去。
一次次地描画,都毫无结果,就像是她一次次对屈云的努力,到最后,原来,是无用功。
悠然再也忍不住,猛地将笔扔开,趴在镜子前,哭了起来。
她用力地哭着,哭出自己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受伤,所有的不甘,以及所有的绝望。
一边哭,一边将自己和屈云在一起的每件事都想了个遍。
每一件事,都能惹出她的一滴泪。
手机再次响起,悠然接过,抽泣着说了一句话:“明天来吗?明天……我才能见你。”
说完,她没等他的回话,便将电话挂断。
屈云没有再打来电话,他发了一条短信,上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谁又对得起谁?谁又对不起谁,悠然已经分不清,此刻的她,只想哭,只能哭。
一整天,她都躲在房间中,哭泣着,哭到整个鼻腔都堵塞着,连呼吸都不能。
这时,悠然才知道,自己心中的伤,并没有好,稍稍一碰,又开始流血。
悠然哭泣着,哭了很久,久到她支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间,似乎有张帕子在轻拭着自己的脸颊。
那感觉,很温暖,很舒适,悠然喃呢了下,翻身再度睡去。
一直睡到日上三更。
第二天的日上三更,悠然睁眼,发觉有些困难——眼睛因为长时间的哭泣而肿胀酸涩。
“醒了?”一双温柔的手抚在悠然的额头:“饿了没?”
悠然记得,自己小时候生病时,母亲总是和自己睡在一起,醒来后,母亲轻声问的,便是这句话。
时间像是飞速回转到了那时候,什么都懵懂的时刻。
“妈?”悠然想到自己肿胀的泪眼,忙翻身遮掩住,道:“没事,我还想睡。”
“我们楼下,站着一个男人,看上去,似乎是在等你。”白苓柔声道:“要下去和他谈谈吗?”
很多事情,白苓都知道,只是,悠然不想和她说,她也不会勉强。
悠然背对着母亲,隔了许久,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妈,为什么我的恋爱总是不会成功呢?”
“因为,”白苓轻轻拍抚着悠然的背脊,道:“如果现在成功了,那以后真正属于你的那份恋爱到来了,该放在哪里呢?”
“但是,如果真正属于我的那份恋爱永远也不会来怎么办?”悠然问。
“那就自己爱自己,爱父母,让父母爱你。”白苓的手彷佛有种魔力,拍在悠然背脊上的每一下都让她增加了一份力量。
悠然忽然翻身,抱住了白苓的腰:“妈,楼下那个人伤了我,我该怎么办?”
“我记得我早教过你的。”白苓拿着梳子,小心梳理女儿因多日未曾打理而打结的发:“小时候,我被欺负时,我告诉你的那几点,忘记了吗?”
“没。”悠然将头埋在母亲腰间,嗅着那如幽兰般的气息。
“第一,仔细想想,全是他的错吗?”
悠然在心中摇头。
不,屈云从没有强迫自己,从来没有。
是自己在主动,主动地要求交往,主动地要求他爱她,主动地做着一切傻事。
她和她,都有错。
“第二,他道歉了吗?”
悠然在心中点头。
是的,屈云道歉了,他追到这里来道歉了。
“第三,如果你实在气愤,我现在就去熬锅滚烫的火锅直接倒在他头上,可好。”
“不好。”悠然阻止。
“怎么,舍不得?”白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