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杀我证道[穿书](122)
他通过所有关于情感的定义了解了每一种情感。
在扶葭意识到自己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时候,他虽然不在意周围人向他投来的异样的眼神,但为了避免麻烦,他还是装作懂得所有情感。
他在该开心的时候开心,在该哭的时候哭,在该难过的时候难过。
他虽然毫无感情,但他表现得和常人无异,他很顺利地和所有人都融为了一体。
因为长得好看,他很受欢迎,他总是被人围着。
但——
他是真的不懂任何情感,哪怕他知道定义,知道什么情况该有什么情感该露出什么表现,但不懂就是不懂。
他戴着的面具迟早会被摘下。
人类的情况太复杂了。
在一次所有人都落泪的情况下,只有他一个人笑了。
扶葭的眼眸微微垂下。
他和周围的人站在同一片空间,但却像是处在两个世界。
他在笑,周围的人全在哭。
对比鲜明,让人想不忽视都难。
他不理解他们,他们也不理解他。
扶葭是亲眼看着那些人停止了哭泣的,看着他们骇然而惶恐地看着他,看着他们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往后退着,看着他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们围在了一起,惊慌地看着他。
在顷刻之间,他便从人群的中心成为了他们的对立。
他和他们遥遥相望着。
然后他敛去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扶葭知道,那时的他对于那些人来讲是个怪物。
他知道他曾做过的所有努力都因为这滑稽的笑而烟消云散了。
但扶葭既没有无措,也没有难过,甚至连想补救的心情都没有。
他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看来他理解错了一种情绪。
[什么?]系统彻底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它竟然有了心疼的感觉。
但扶葭没有重复他之前的话,他平淡地看着面前好像很重视他的蓝云。
在一种熟悉感再次涌到心头的时候,扶葭不带感情地继续说道,[人的感情是会变的,就算他现在喜欢我,他也会有不喜欢我的那天。]
在所有人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扶葭的眼睫微颤了下。
扶葭没有理系统了,他收回了落在蓝云身上的目光。
在那次之后,扶葭便被孤立了。
在他父亲发现这件事后,他便被转学了,去了另外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城市。
和曾经的自己一样,他戴上了惯有的面具,他过着很普通很简单的生活。
但是在他长大之后,有一个人找上了他。
那人自称喜欢他,青年追求他,他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那人追求了他追求了很久。
在又一次当众表白时,那人跟他说了一句话。
他说,“葭葭,我希望你能够真实地活着,我知道这不是真正的你,人只有真实地活着的时候才会开心的。”
——我希望你能开心。
扶葭是那个时候才知道青年是他转学之前便认识他的人。
青年曾目睹了他面具掉落的那一刻。
他说,他喜欢他真实的样子。
喜欢他对什么都在意的样子。
扶葭并没有感动,他依旧毫无波动,但人生太过无聊了,所以扶葭因为这句话而决定不再戴这虚假的面具。
他没有再装作自己知道感情,没有去融于其他人。
因为他的‘性情大变’,他曾经所谓的朋友都离他而去。
他拥有的一切像之前那次全部消失。
扶葭开始了一种全新的生活,那个青年依旧坚持不懈地追求他。
[而且,再过一段时间,杀了我便能证道飞升成神的事情便要暴露出来了。证道是每个修士的初心,而我只不过是出现在他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在这样大的诱惑下,你觉得他可能再喜欢我吗,与天下为敌?]
扶葭的话语顿了一下,以他的性子,他不该说这么多的话的。
扶葭再度看了蓝云一眼。
蓝云和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像。
眼睫一颤,扶葭转身离开了。
但那个人最后疯了。
那人哭得很伤心,他从未见他哭得那么厉害过,那人疯疯癫癫地说他恨极了他的无情。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扶葭是第一次隐隐约约间感受到了些微的触动。
他发现他的指尖无端地颤了一下,他觉得有点儿可笑。
当初说喜欢他对什么都不在意的那个人是他,说希望他能真实地活着的人也是他,到最后,说恨极了他无情的人也是他。
他从未发生过改变,但那人却变了。
他彻彻底底地因为他疯了。
从那个时候,扶葭便知道,他不需要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想法。
因为他的改变毫无意义,因为人类的情感是善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