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急急如律令(448)
不是担心那位意气风发的将军,而是担心薛子钦。
感情是何时开始滋生的,闵秋也未注意过。只是某天回头才发现,薛子钦对他而言如此重要,以至于在中了敌人的埋伏,薛子钦掉入陷阱里的时候,他惊慌成那样,甚至落泪。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莫说他们这些常常在刀光剑影中的战士。
哭,真是件非常罕见的事。
“有什么好担心的。”薛子钦道,“能杀我的人,还没出世。”
“是是是,将军厉害。”
“你也不能死,”薛子钦突然认真地看着他道,“知道么?”
闵秋同样看着他。
他知道这话里的意思无非是将军对兵士的感情,可仍忍不住想入非非。
“将军。”闵秋突然正色道。
“嗯?”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感情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不可控的。它会在某个时刻突然爆发出来,无法掩饰,即便知道结果并不一定会是好的,但还是想要说出来。
说薛子钦是他拼劲全力也要保护的人。
说薛子钦的话在他这里就是天命。
说薛子钦是他这么多年在战场上给自己活下去的、最重要的理由。
“我不会死,我会一直追随将军,保护将军,陪在将军身侧。在万军从中,你取敌将性命,而我会护你周全。”闵秋道,“兴许是我大逆不道,但将军于我而言,早已经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薛子钦闻言,竟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么矫情的话来……我都知道,我们可以是同生共死过无数次。”
“不,将军你不知道。”闵秋的眼眸明亮,却有些紧张。他抬手提着酒坛子狠狠灌下去一大口,接着酒劲,对薛子钦一字一顿道,“我喜欢将军。”
“什么?”
“我说我喜欢将军,想跟将军生则同寝,死则同穴。”
话语直白,里头的心思饶是薛子钦这般对感情迟钝的人,也能明明白白的听懂。
他从未想过闵秋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反而没有想过别的。
薛子钦消瘦的脸颊上泛起一点红晕。他不自在地扭开头道:“莫名其妙……”
闵秋将手里酒坛放下,深吸一口气。
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他狠狠扳过薛子钦的肩膀,迫使他面对自己。
酒坛从薛子钦手里碎落一地。
下一瞬,嘴唇上压上来柔软的东西,带着男人炙热的呼吸,里面包藏着莫大的勇气和压抑多年的感情。
是喜欢。
就是喜欢。
想在一起那种喜欢。
如果薛子钦不爱岑黎玊,那他还有什么好顾忌?
闵秋已经做好了被薛子钦推开的准备。包括薛子钦会大发雷霆,会罚他去加练,会把他吊起来曝晒三天,他都愿意承担。
可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薛子钦反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主动伸出舌尖,从他唇缝中钻了进去。
薛子钦不喜欢被动,任何时候他都喜欢进攻,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恰如此时,在闵秋的唇压上来的那一刻,他便已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若是期望和谁生死与共,那当然是闵秋。
他是曾为岑黎玊着迷,但在明确知道对方的眼里只有权势后,他也可以毅然决然抽身而去。
数年时光,陪在他身边的,都是闵秋。
并且今后,陪在他身边的,依然是闵秋。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人更值得珍惜?
薛子钦不喜欢犹豫不决。
闵秋吻得生疏,还很被动。薛子钦的热情超乎他的想象,嘴里又香又软的舌在搅动纠缠,是他曾假想过无数次的戏码。
唇舌相抵间,二人的呼吸都有些凌乱,闵秋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还在了薛子钦腰上。常年训练之下,薛子钦的腰腹很结实,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力量。
仿佛天雷勾动地火,在一点薄酒的作用下,感情和身体的欲望纠缠在一起,不断攀升。
两个人都常年在军营里,不得发泄,这吻变成了导火索,即刻燃起身体里某些不可言说的欲望。
薛子钦的气息紊乱,闵秋的手在他背脊处不停地摸索,却因衣物而无法碰触。这些天并无战事,他经常简装,不像闵秋,时刻都是盔甲在身。
激烈的亲吻终于停下,薛子钦松开嘴,两人之间甚至带起一丝银线,充满了情色的气息。
闵秋接着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便是同意了。”薛子钦没好气地说道。
喜悦来得太突然,闵秋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说话都有些结巴:“真、真的吗……”
“不然呢?”薛子钦对他的态度有些不爽,皱着眉扬起头道,“那就当此事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