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是个妻管严(265)
“多谢夫人美意,远兰愧受了。”聪明如远兰,又怎么会听不懂微眠话里的意思。
那边的苏凌阿听见这句话,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便叫道:坏了!
微眠又道:“远兰小姐好好养伤,旁的事情都不要急,总归有办法解决的。”
意有所指,只是却更让远兰心焦。
她很是忐忑,问微眠道:“夫人可还说了些别的?”
微眠摇了摇头,便道:“不曾有了。”
苏凌阿这边却是听得冷汗直冒,还好微眠说出“不曾有了”这一句,不然他这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昨日也是到了最后的关头,看到和珅那管家刘全儿上来说了那一句话,苏凌阿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本昨日那事儿已经抛之于脑后了,可是今日这和夫人派人来,却是一下子点醒了苏凌阿,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到底是糊涂了,这么多年官场的失败经历,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给磨得没了心性,如今想起来,才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完了……
他盼着远兰能够攀个高枝儿,能嫁给了和琳,可是这和琳的亲事可以说是攥在那和夫人的手中的,昨日他想要纳兰攀上和珅,却不想那和夫人直接给和珅送来了这样的一句口信儿。人人都说是和珅妻管严,苏凌阿还想着,就是被母老虎管着,才能让男人有出来偷腥的想法,他高兴还来不及,可是在这微眠来了之后,苏凌阿便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了。
因为纳兰的事情得罪了冯霜止,没得救!
如今这和夫人还派人来自己府上,便是要来敲警钟的!
——想明白这一茬儿,苏凌阿赶忙举起袖子擦着冷汗,只看着那冯霜止派来的丫鬟,又毕恭毕敬地将人送出去。
临走了,苏凌阿嘴贱地问了一句:“夫人真的没别的话了吗?”
微眠心思微动,便躬身回了一句:“夫人当真没什么话了,不过是脸色有些不大好而已。”
虽然这亲事还没定下来,不过可能性是很大的,毕竟是二爷挂在心里的人,夫人跟爷的感情很好,二爷又是爷的亲兄弟,两兄弟也从来没红过脸,不管出了什么事儿,和珅大约都要迁就着和琳的。
虽然出了纳兰这么个事儿,但亲事也不是就这样黄了。
如今微眠代表冯霜止来警醒着苏凌阿,若是苏凌阿识相,别闹幺蛾子,冯霜止手松一松,便这样好过去了。
微眠带着苏凌阿这边的消息又回去复命,冯霜止听了那边的反应,反倒是笑了一笑,用拨浪鼓逗弄着团子,看着团子那已经日益浓密起来的眉,便觉得已经有了和珅的几分神气,“这小子,刚生下来的时候,还觉得像我,不想越长越像他阿玛,没意思……”
像是听懂了冯霜止这带着嫌弃口吻的话,团子转过自己的眼去,又伸出自己的手来,跟着那发出声音的拨浪鼓摇晃。
冯霜止心说这小子还真是成了精了,她偏不要他拿到,便在那里晃了半天,手累了便直接将团子扔给了嬷嬷,要她们下去哄着。
众人一阵无言,只觉得自家夫人对待公子的这态度,怎么像是一点也不在意呢?
可怜小团子年纪尚幼,便要遭受自己额娘这种一点也不在意的态度的折磨——直到这孩子长大了,他最大的一个疑问也是:为什么身为冯霜止的儿子,自己还能活到现在?
冯霜止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收回自己的眼,道:“这事儿先别给和琳说,消息也别透露出去,先看看这苏凌阿是不是个识相的。若是和琳真喜欢这远兰,远兰又如你所说的那样的知书达理,是个大家闺秀模样的话,这门亲事倒也不是结不得……”
只是中间横着一个苏凌阿,总归让冯霜止觉得膈应。
她这边吩咐了微眠,让下面的人嘴巴紧着点,便没有再管。
上午的时候,庄子上的人来报账,冯霜止便又忙碌了一会儿。
现在和珅手头也宽裕了,便在各地置办了一些田产,也养了几个庄子,今年说是春种已经快到,各处都还要用钱的。
她坐在帘子后面,翻着账本,问了问各东西的价钱,外间候着的都是当初府里发出去管事儿的人,也都还知道这府里的主子是什么人,恭恭敬敬在一边不敢做声。
冯霜止看着这账本,却看着那一行米价,有些惊诧。
“如今的米价,已经到每石一千四百文了吗?”
下面一个瘦削的男子出列回道:“回夫人,这南方的米价是看着歉收的程度浮动的,今年二三月的时候,大运河上不很安全,来往的漕船沉了不少,连带着几家米行的船也没了,所以今年年初这米价居高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