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是个妻管严(19)
冯霜止的意思是让巧杏去说这事儿,巧杏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了冯霜止一眼,“奴婢现在就去吗?”
“晨省之后吧。”冯霜止说完就已经站了起来,展开双臂让喜桃给最后看了看,穿着的袍子都服帖了,这才道,“走吧。”
外间四名丫鬟见冯霜止出来,蹲了个身,送她出去。
冯府这边并不是每日都在请安的,毕竟英廉是个很忙的人,怎么说也是二品大员,上朝叫大起的时候不少,所以一般晨省的时候他都不在,下朝有空就回府,没空就直接去内务府那些地方办事了,能见到英廉的机会实在是不多——这也是冯霜止觉得即便有了英廉庇佑,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的原因。
今天逢着英廉有一日的闲暇,不用去上朝,所以冯霜止便来请安。
此时正是卯正初刻,日头刚翻起来,天还没亮开,从过了垂花门便到了内院,往右边一转,便顺着穿山游廊下去,从正前方来到正屋前面。
英廉长期早朝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刚巧起身不久,已经让冯忠沏了一壶茶,端了一盏在手中。他身边的乃是他最宠爱的小妾乌雅氏,外面小丫鬟一报二小姐来请安了,乌雅氏便起身给英廉行了个礼,告退了。
英廉许了冯霜止进来,外面的婢女这才打起帘子,请了她进去。
这院子乃是三正四耳,英廉在右边的正屋里面,已经坐下了。冯霜止进来的时候,乌雅氏已经出来了,二人打了个照面,却都是没有说话的。乌雅氏不过是英廉的小妾,冯霜止是嫡女,本不该有什么交集。
进门冯霜止便行了个大礼:“孙女请玛法安,玛法吉祥。”
英廉放了放手中的茶盏,叫她起来,又说道:“你来得倒是早,是个有心的。看看你那些庶姐妹,竟是没一个想到我这老头子的。”
其实英廉一点也不老,如今大概是四十多,现代有句话叫男人四十一枝花,英廉细看起来还有些英武,只不过蓄了一把胡子,而且外放出去许多年,风霜雕刻,因而显老。
冯霜止起来之后,英廉一指旁边的座位,竟是让冯霜止坐下,冯霜止往右边的靠背椅上坐了,一点也没忸怩的姿态,这举动倒是让英廉生出好感来。
在英廉的眼中,冯霜止不过是个小姑娘,许氏有了这女儿,连小字都是英廉取的,可见英廉一开始就是很疼爱这孙女的,只是朝事繁忙,他又曾经到外省做官,因而顾及不到内宅之中的事情。以前有许氏,原也不必担心冯霜止的处境。
可是许氏亡故那几日发生的事情,让英廉有了警惕,嫡庶之分不可乱。
冯霜止没去猜英廉在想什么,这个时候只能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大姐和三妹怕也不是没想着您,只是不便来看吧?”
这话明着听是在为别的姐妹找借口,可是这个时候为她们找借口其实只能越抹越黑,冯霜止没安什么好心,不过也就是这么顺嘴一说——正常人的反应而已。
英廉自然知道那几房是什么狼子野心,他怕自己不久之后就要调任到外省,因而道:“你阿玛虽然是混账,但毕竟是你阿玛,也是我的儿子,并不能真的对他做什么。我倒宁愿不要这儿子,只是不能。你年纪小,不知道朝廷上的事情,家宅不宁也是不成的。你阿玛还有官职,长久不出现也不是办法,一会儿我便让冯忠去通知,他的禁闭思过可以解除了。”
果然是这样。冯霜止来这一趟的目的,便是想知道鄂章的事情,现在英廉倒是主动给自己说,她心里颇为复杂。英廉在官场上也算是很厉害了,可是偏偏家宅之中频生事端,大约是有得有失吧?她只能安慰道:“阿玛并非那不知事的人,孙女也懂阿玛的苦心,额娘在天之灵,想必也是想阿玛好的。”
许氏的离开,想必也是英廉的一块心病,冯霜止此刻提到,用意自然是不简单。
因为鄂章一出来,大约就要开始考虑续弦的事情了,如果不说续弦,就是要从下面的几个姨娘里面抬一个上来做大房太太。冯霜止总是要在这上面卡着一点的。
英廉在官场上混久了的人精了,对冯霜止的想法也是能够摸清楚一些的,最怕的就是继母对她不好。因此,英廉说道:“虽说你额娘去了,这个时候对你说这些不好,但这近月以来,府里的事情都由你二姨娘和三姨娘一起打理,多有照顾不周之处,没有你额娘在的时候顺当。你可有什么想法?”
英廉也是个精明人啊,非要冯霜止自己将这话说出来,一方面有英廉的体贴在,一方面也是想试探一下冯霜止的态度,毕竟这种事情,其实根本就是避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