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奴(256)
每至一处皆有反抗,但就和闹着玩一样,没等仇落看清对方的样子刃触已将人绞成肉块,他不杀没有反抗之人,但若对他动手就只能自食恶果。
血,从触手滴滴滑落,空气中弥漫着浓厚血气,墨色眼眸凝望眼前,第四层,他已经到最高的地方。
迎面的只有瑟瑟冬风以及稠密得让人窒息的乱雪。嘈杂的风雪呼啸扰乱听觉与视觉,仇落舒展触手贴地游离,自个儿向楼台中央的楼阁踱去。
这巨大的屋子是整栋楼的运转中心,布满术法与奇门遁甲,时间不同进入的便不是相同的房间。建筑此楼的人定是术法大腕,从那镇楼的封魔大阵就能看出。
封魔大阵……君家首创,用以囚禁家族中大逆不道之子孙的阵法,后来逐渐被魔界引用,为一些术法望族模仿修改,但核心之处依旧握在君家手里。他的师尊很用心,将完整的封魔大阵传授给了他。
这,才是仇落胆敢只身前来的首要原因。
真正的楼主,与他的师尊定有几分渊源。他调查过君家,发现上下和睦,君家的老爷子威严无比,只要他在世,底下的子子孙孙就不敢明着勾心斗角。但凭靠蛛丝马迹进行分析,仇落还是能推测出君家的诸多矛盾。
一个天才的出世,还是嫡次子,光芒盖过所有同辈,简直和他的好大哥旻一样可恶。身份资质皆是极致,完完全全含着金钥匙出生,这样的人,犹如最刺眼的光芒,闪瞎所有昏暗的同辈,在他们的人生彻彻底底留下无法超越的阴影。
他的师尊,在当年肯定是所有同辈的噩梦,特别是在同一个大家族的兄弟姐妹之间。
摧毁,才是最有可能最快翻身的方法。
庸俗的可怜虫才会妒忌高峰,他仇落不屑苟同,在山底一边高山仰止一边妒火欲摧。他要做,就要成为另一座高峰,与卓越并肩甚至超越。
情字,一旦沾染就会让人露出破绽。无论是什么感情。
相较上次,房间内又生出变化,两侧不再是精美的装潢也没有一扇屏风作为隔离。墙壁修砌出许多半人高的小窗,最外围焊着施过咒术的铁栅栏,狭窄逼仄的铁窗后头幽绿闪烁,一双双反着青光的眼珠子齐刷刷盯住仇落一举一动。
二殿下略略扫了几眼,明白过来这些都是活的监视器,它们身上连接着术法,可以传递自己所闻所见给幕后施术者。
“既然看到本殿到达此处,阁下也不必再试探本殿的能耐了。本殿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讨上回拿命换的奖品以及不慎遗失的物件,楼主阁下,男人一言九鼎,顶天立地,失信或是私占他物,都不是什么光彩事。”
确定周遭没有太大的威胁,仇落坦坦荡荡步入前方的黑暗,墙壁后的眼珠子一只只明灭闪烁不时随着仇落的动作而移动,空气并不宁静,窸窸窣窣好像一万只虫子在啃着树叶。
“本殿术法不精,不敢班门弄斧解开这空间结界,不过,本殿不介意用最粗鲁失态的方式砸了这妖楼。当然,一座百妖楼或许对阁下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但是其中妖人逃脱引起人间大乱,那可能就不是你我之间的私事了。”仇落眯起眼睛,颇是乐见的想象起来,“凡间接管此地的修士家族、随时监测的仙族、君家的压力,本殿不介意将水搅得更浑。”
话音刚落,深处的幽暗传来谁人声音,听起来冷漠成熟,有几分君明仪的腔调。
“都说二殿下舌灿莲花靠一只三寸不烂之舌便能化解重兵临城之危,今日一闻,果真名不虚传。”虽是话语赞许,但男人的声音末梢轻蔑异常,仇落眯眼舒眉温润无害的笑上一笑:“仇落武斗技不如人,只好逞逞口上威风。”
“好一个技不如人,二殿下方才还扬言要只身一魔砸了吾这妖楼。啧。”
仇落道:“即便技不如人,砸一栋楼,以本殿的绵薄之力还是绰绰有余。”
“哼,狂妄的小子,你那高高在上的师尊没有教你什么叫做‘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的道理?”
“师尊……?呵呵,你是说君明仪那个变态的老魔头?”仇落冷笑目光森寒,“他自然教过本殿这些道理,让本殿,烙印骨髓啊……”
“哦?看来二殿下对他别有深情。这真让吾将信将疑啊。”
“阁下没有自信与仇落交面,退居幕后的做法最安全也最窝囊。是个很好的选择,适合避开本殿这样危险的人物。呵呵,罢了,本殿不该多说这些。”
“拙劣的激将法,二殿下。”
“本殿只是热爱说出心里话而已,抱歉。”说着仇落向着墙壁后的眼珠子微微颔首,然后继续探路,“无论是忌惮仇落还是其他,阁下的做法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保命之举无可厚非,换做是本殿说不定也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