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响马之凤过青山(262)
大掌柜一听这个“马”字,怕息栈碰到了危险,立刻就奔过来了,利索制伏了门外几个警卫连的怂包,闯进屋,这一瞧可好,竟然捉到自己的内当家与马大师长喝茶聊天!
息栈这会子才注意到跟在大掌柜后边儿闯进来的黑狍子和红姐姐,各自都在冲自己挤眼睛使眼色。
那黑厮一脸的炸雷:二当家你不是吧!哎呦呦,俺们若再晚来一柱香,就要捉奸在床了!在山脚下家门口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给男人带绿帽子,全村儿的人现在都知道了,你可真不给咱当家的面子!
慕红雪满眼的难为情和无可奈何:小息栈你是脑子抽疯了吧?勾搭谁不好,你勾搭个姓马的?某人是一口醋缸你不知道么,你看着怎么收拾残局吧!
息栈轻声对男人说:“你别误会,我跟你慢慢说,你让旁人先出去行么?”
黑狍子和慕红雪一听这话,不必等着大掌柜赶人,脚底抹油,迅速撒腿子,出屋关门,临走送给息栈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大掌柜瞥了一眼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气定神闲、慢条斯理儿品着大碗茶的马师长,简直气得脑子发晕:“老子误会啥了?误会你背着老子跟这狗日的姓马的勾勾搭搭?!”
息栈飞快地说:“我没有。马师长是我的旧识,今日只是来与我道别,别无他意。”
“啥子旧识,从啥时候开始勾搭的?说出来让老子听听!”
“不是,不是,他是,他是……”息栈轻声轻脚走上前,挪开男人的枪管子:“他是太子殿下。”
“啥玩意儿?”
息栈的声音颤抖:“当家的,他是太子殿下。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大掌柜的眼珠子瞪得鼓鼓的,那一瞬间仿佛是被鞭子抽到了眼眶,两只瞳仁剧烈地抖了三抖,波光惊惶闪烁,目瞪口呆地看着息栈和马师长。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前山的绺子里,大掌柜曾经的小木屋中,胸口中枪的息栈呆坐在炕上,满面忧伤地低喃,殿下他如今身在何处,谁人在他身边护着他呢?
滂沱的雨夜,苍白虚弱的息栈用自己的头颅撞碎木头门板,破门而出,满脸是血,扑倒在泥泞雨地里,嚎啕大哭。
阿克塞的小饭铺里,息栈红润着小脸蛋羞涩地说,以前有个“相好的”。
洞房之夜,娇娇软软的小美羊羔说,以前“对不住”大掌柜,以后不会了。
一桩桩、一件件飞快掠过心头,大掌柜震惊地盯着息栈,胃中翻搅,心乱如麻。
小凤儿在炕上的风骚,婉转,美妙,高超的口技,水润的身子,每一次颤栗,每一声媚吟……
大掌柜其实早就知晓,这小凤凰一点儿也不单纯,绝对是经验丰富,身经百战。
每每想到小羊羔儿曾经伏在另一个男人腿间亲吻,躺在另一个男人胯下呻吟,就忍不住心头搓火。相好的?哼!若是知道了两千年前那不开眼的王八羔子是哪个,立刻去挖他的墓,掘他的坟,鞭他的尸!
以前没见着情敌的真身,心里骂两句娘也就罢了。今天他妈的终于见着了大活人,竟然就是这个阴魂不散的马师长!!!
客栈房中,三个人,一条枪,六只眼睛相对,再也没有面具和遮掩。
大掌柜从震惊中慢慢缓过劲儿来,沉声问道:“息栈,他是你以前那个相好的?”
“嗯,是。”息栈心想,这男人脑子倒也转得挺快,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也省得自己再解释一堆陈年往事。
“你俩早就勾搭一起了,还瞒着老子?!”
“没有,我没有!上一次在马公馆,我才知道的,我是想与你讲的,还没来得及……”
“行,今儿个算是老子知道了。”镇三关说罢抬枪在手,修直的枪口越过息栈:“小崽子把脑袋挪开!”
息栈皱眉喊道:“当家的,你能不能放过他?”
大掌柜怒哼一声,放过这个人?仇人兼情敌,老子要是这次还放过他,那老子就是天字头一号的孬种蠢蛋!
息栈凄哀地低声恳求:“当家的,看在咱俩这些年的情分上,你就别难为他行么?”
男人胸腔子里呼吸不稳,骨肉尖刻摩擦,气息沉重地轰鸣,厉声说:“息栈,你今儿个给老子一句痛快话,你、想、跟、哪、个?给俺说明白喽!”
“当家的……”
“你要是想跟他过,你就跟他一起走人!你要是想跟老子,就别护着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