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难为(107)
安子渊轻轻吐了口气,抬眸望向安子沫:“一个很美,很善良却很可怜的女人。”
说完唇角便浮现出一抹淡笑,浓浓的自嘲,她的可怜,还是他亲手促成的,每一次都是他亲手在她伤痕累累的心口上狠狠刺上一刀,终于,连老天也看不过去了。
安子沫眼睛有些湿润,看着安子渊唇角的笑容,心里堵得越发难受:“哥,我们不说这个了,先喝汤吧。”
安子渊又是轻轻笑了笑,摇了摇头,未再说话,咬了一汤匙的汤。
安子沫几乎是屏着呼吸看他将那汤送到唇边,眼看着他就要喝下,却见他脸色突地一变,“咚”的一声把碗放在了桌上,死气的黑眸化作两道凌厉刀刃,直直射向安子沫:“这药哪来的?”
安子沫被他突然的反应吓到了,却还是死撑着装傻:“什么药?”
炎璟帝明明说这药是无色无味的,怎么会?
“安子沫!”随着落下的话音,安子渊的手掌倏地伸了过来,扣住了她的喉咙,声音很沉,甚至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颤抖,“这药究竟哪来的?”
“子……子牧给我的。”安子沫在他凌厉的双眸下不自觉地开了口,话音刚落,喉咙一松,等她回神时,安子渊已不见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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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渊冲进来时炎璟帝正在批阅奏章,还未抬眸便听到外面有兵刃声,抬眸时门已被人从外面撞开,于公公急着想阻拦:“王爷,皇上正在……”
未及他说完,安子渊已闪神到近前,甚至未等炎璟帝从眼前的状况中回神,安子渊已一手拎起了他的衣领,声音森寒:“她在哪儿?”
安子渊的举动吓坏了一众宫女侍卫,侍卫们一个个提着剑却又不敢轻易上前来。
炎璟帝很快明白安子渊话中意思,朝众人喝了声“退下”后望向安子渊,声音平静如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子渊拎着他的衣领紧了几分,声音也寒了几分:“云娆在哪儿?”
炎璟帝盯着他的眼睛望了好一会儿,看他眸中寒芒渐凝,微微蹙眉:“她不是一年前已经在那场意外中丧生了吗?”
话完便见喉咙紧了几分,安子渊面色未变,依然紧紧盯着他:“安子牧,你给子沫的药从哪来的?”
炎璟帝面不改色:“云姑娘一年前交予我的。”
而后又道:“子渊,云姑娘关在天牢中时便已没有活下去的意思,她不愿看着你以血换她性命,那时她便央朕待原因查明后,送她出宫,并给了朕这包药,为的便是日后她走了能让你忘了他,只是朕未考虑清楚,天牢却失了火。”
“失火原因!”安子渊问道,当时炎璟帝调查给的答案是刺客故意纵火,欲救走关在天牢中的犯人,还为此砍了几人。
事实是否如此,也只有炎璟帝心知肚明。
若是他有意为之,又岂会留下把柄让他找到,如今,炎璟帝依然是拿当日这套话来搪塞。
安子渊冷眸中寒芒深了几分,正欲说话,已被急急赶过来的云倾倾安沐辰安子沫给阻了下来。
“子渊,你这是在做什么。”安沐辰声音沉了几分,虽然看着安子渊如此心里也委实不好受,但安子牧毕竟是一国之君,他这么做到底是不合时宜的。
云倾倾也急急过去要拉下安子渊的手。
安子渊冷冷朝炎璟帝望了眼,收回了手:“我会查清楚!”
拂袖而去。
云倾倾歉然望向炎璟帝:“子牧,您别往心里去,你也知道他……”
“我知道。”炎璟帝打断了她,长长叹了口气,“是我的问题,我不会与子渊计较的,你们放心吧。”
没找着云娆前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告诉他真相的,若是人已不在,等于再一次将他打入绝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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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渊将自己在房里关了一日,第二日时,突然向云倾倾和安沐辰辞行,要到云泽去。
他的决定来得太突然,云倾倾和安沐辰俱是被吓到了,生怕他想不开,云泽是云娆的家乡,这会儿到那边去总让人不放心。
安子渊唇角扯了扯,勉强挤出一个笑:“你们放心吧,我没事,只是想出去走走。”
只是想起,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回她曾住过的地方走过看过而已。
云倾倾往他望了眼,点头:“出去走走也好。”
转而吩咐无常好好跟着他。
安子渊径直去了云泽,从沧州直入,去了云泽都城苍中,昔日的瑞璟王府早已随着当夜那场屠杀而凋零,门庭破败,杂草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