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猫变成了死对头(52)
结果果不其然,他一上班就被刁难了。
刁难他的人不用说,自然就是湛章语。
第一天上班,他才从电梯里面出来,就被湛章语抓住批评了一顿。
湛章语把他从头说到尾,衣服头发鞋子,甚至连指甲都让伸出来检查,让任南喻都有种回到了幼儿园的错觉。
因为湛章语太讨厌,他也有点和湛章语杠上的意思,所以当天夜里就去买了衬衫西装。
结果第二天,他又被湛章语教育了要什么领带陪什么衬衫。
“那会儿听着你的穿衣经,我都有一种自己不是来上班,而是下海来坐台的感觉。”任南喻看了看旁边的湛章语,毫不客气,反正他大概也不可能再回去上班了。
湛章语一直静静地听着,听到任南喻吐槽他,他也无动于衷,就好像任南喻吐槽的人是什么不相干的人。
任南喻一口气说了很多,也说了很久,等他说完的时候,他喉咙都已经干得有些发痛。
嘴巴里苦巴巴的,就想吃点什么东西,但屋里就只有烟,他还不会抽。
任南喻摸了摸喉咙,正不舒服,手边就多了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是湛章语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
任南喻顾不上其它,接过来一口气喝掉大半。
水下肚,他喉咙却依旧不舒服,苦苦的,好像有个东西粘在了那里,让人难受。
他以前从来没跟人说过这些,就连他的父母也从来没说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这些。
他以前从不觉得他有会主动跟人开口的这一天,但在湛章语面前,开口好像也不是那么困难。
“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湛章语的声音传来。
屋子里太黑,任南喻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也不怎么在意。
毕业之后,他就再没有跟他那些同学联系过,但是他不去联系却不代表那些人会放过他。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好心,他的事情一直都是众所周知,特别是他在家里窝了几年的事,早就已经成了那些人的话柄,隔三差五就要拿出来说说。
甚至还有那种会跑到他家里来,想跟他聊聊,想开导他的‘好心人’。
大概在那些人的眼里,现在的他已经成了需要帮助需要同情的那个,所以每次来都会说一些已经没人再怪他了的话。
之前的同学聚会,他不是没有收到信息,也不是没空,他就是不想去而已。
对那些唾弃他的人,任南喻没有好感。
对那些同情他怜悯他的,任南喻同样没有好感。
其实不是他不想从这件事里头走出去,也不是他走不出去,而是周围的人根本没给他机会让他走出去。
唾弃他的人不说,那些同情他的人的同情和小心翼翼就像是一堵堵墙,一层一层的把他圈在中间。
每次他向前走出一步,那些墙就跟着往后挪一步。
就算他拼了命跑到墙边,想要翻墙爬出去,那些人也会立刻就把墙修高加牢,然后一边修高修牢一边又回过头来安慰他。
他父母就是,如果别人家的小孩大学毕业不去上班窝在家里玩游戏,父母早就骂起来了,他的父母却几乎从来没说过什么,只是一直用那种担忧不安的眼神看着他。
走不出去,任南喻就选择绕过那些人,绕过那些墙壁。
来这公司上班前他本来多少还抱点希望,以为自己已经跑出那个圈子了,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到头来,湛章语却变成了那堵墙,再次横在了他的面前。
“回去之后我就递辞呈,这次给你惹麻烦了,不好意思。”任南喻扯起嘴角笑了笑,其实他真的不需要同情。
他没有因为何郧的死而自责到想死,也没有被那些人击垮,唾弃他的人他全都唾弃回去了。
他也不需要那些人的原谅,因为他根本不会原谅那些人。
“辞呈?”湛章语推了推眼镜,漆黑一片的屋里,任南喻都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眼镜。
“对呀!”任南喻笑了笑,“单子的事情——”
“你还没做满三个月,你确定要辞职?”湛章语打断任南喻的话。
“什么意思?”任南喻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旁边湛章语那眼镜下已经冒出精光。
“合同你没看吗?”湛章语不答反问。
“什么合同?”任南喻反应过来,“合同怎么了?”
他之前来这边上班的时候是有签过合同,但他根本没细看。
那时候他根本不觉得自己能做多久,事实上也是如此,他就没做几天。
“你签的合同,如果没做满三个月就辞职,要补交违约金,差不多是你三个月工资总和的三倍。”湛章语冷冰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