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天师活半仙(37)
“以前住山上的时候可香了!在山脚下都可以闻到。现在不种十几年都有咯,居然还有味道,老了老了,闻不到了。”平叔摇摇头,挂在脖子上的老人机欢快的响起铃声,拿起来一看来电,平叔喜笑颜开:“我出去接个电话,是我女来电!”
林避又闻了几下空气,还是觉得房间香得过分,忍不住嘀咕问道:“什么花香成这样,闻起来好熏人。”
严玉骨把他从门上扒下来往房间拖去,“该睡觉了。”
林避涨红了脸扑腾:“我还没洗澡呢!”
“那我们就去洗澡。”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走开了,宋燕飞一直紧绷着的心稍稍落地,她坐上硬邦邦的木板床边,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自己还住在那片深山中,晚上和母亲躺在一张床入睡的时光里,仔细回想起来,自己的母亲身上也是有一股说不出味道的香气,每次她从山中回来都会带着那股味道。
屋外严叔还在打电话,声音洪亮透过薄薄的墙壁传出来:“女,伊明天回来?好啊,家里正好来客了,是燕啊……”
严叔的乡音、乡下夜里蟋蟀的叫声、还有一阵阵吹拂进来的凉风此时奏成一道安眠曲,宋燕飞听着听着就浸入了梦乡中。
另一个房间里,林避和严玉骨还在折腾。
两人打了些冷水简单的洗漱过,现在正在争夺房间床铺主权。
“我睡相不好磨牙打鼾还踹人!”林避红着耳朵抹黑自己:“你跟我睡一定晚上睡不好,不如你睡地板吧。”
严玉骨四两拨千金:“为什么不是你睡地板?既然你睡相不好,万一摔下床砸到我怎么办?”
“我我我我我……”林避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死盯着黑漆漆的水泥地板,一脸苦大深仇。
是和严玉骨睡还是自己睡地板?半夜被虫咬了怎么办?这里可是蛊婆的家乡!
纠结了一阵,林避还是妥协了:“那我们一起睡床上吧。”
严玉骨躺上了床,睡前温柔地说道:“如果你半夜磨牙打鼾还踹我,我就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林避:QAQ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三人一夜好眠,第二天早早起身,平叔已准备好早餐放在桌上。吃完以后,四人便一齐上山了。
路上宋燕飞问道:“平叔,阿妈白事谁办?”
平叔回答:“我啊。”深山上被人修筑了一条石板小路,平叔走最前边带路,“伊走了以后,我一直照顾巫,巫身体越来越差了,后来这里也不清楚了。”
平叔指了指脑袋,“总是喊肚子疼肚子疼,又不肯去医院。那段时间是我女在山上照顾巫。”
严玉骨在一旁翻译成普通话给林避听,听完后,林避用眼神指责宋燕飞,看得宋燕飞浑身不自在:“谢谢平叔了。”
平叔摆摆手:“巫救过我命,照顾巫小事。燕啊,巫一直很想念伊,老是抓着我女喊燕,燕,燕。”
平叔连讲了几件宋燕飞离开后发生的事情,说村子里后来进步了,很少有人去找巫看病,大家都跑医院去了。又说后来要搬下山,巫不肯,一直住在山里。再后来村里有人买了电视机,巫也跟着买了一台,天天就在山上看电视。
说着说着就到了宋燕飞小时候住的那间屋子前,平叔推开大门道:“巫就葬在这里。”
屋子意外的干净,严叔在一旁解释自己一有空就上来打扫。宋母就葬在屋子的后院内,四人走入后院,入目是一大片争奇斗艳的不知名花卉!密密麻麻的从坟包上长出。
宋燕飞像是看到了恶魔,惊叫一声,身体抖如筛糠:“这、这、这些花!就是第一次害死小助理的那一种!”
严玉骨毫不在意,径直上前拨开花丛:“没味道的花,是吸引不了‘蝴蝶’和‘蜜蜂’的。”层层花卉下,露出一块灰扑扑的石板墓碑来:“宋小姐,你看这是什么?”
宋燕飞惊惧不已,仍不敢上前靠近宋母的坟包。一旁的林避凑过脑袋去看墓碑,然后讶异的“啊”了一声,指着上边小小的一寸遗照道:“就是这个老奶奶一直跟着宋小姐!”
“我阿妈……真的……死了?”林避的话像一颗深水炸弹,轰地一声在宋燕飞的脑海里炸开,心里再也顾不得对花卉的恐惧,愣愣的凑脸去看那张小小的、黑白一寸照。
上面端坐着一位黑色寿衣老太太,面无表情的抿着嘴看向镜头。
平叔在一旁道:“巫最讨厌照相了,后来有一天突然松口说要照相,就照了这么一张。”
第一次照相也是最后一次,照完以后,宋母就往生了。
想不到这几日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寿衣老太太的鬼魂竟然是自己的母亲!宋燕飞思绪纷飞:“那个一直追着我下蛊的人……到底是要传蛊给我?还是要下蛊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