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风流(125)
阮临笑着看他。
“我还真是第一个吃的?!”姜流瞬间觉得嘴里的糖不甜了,嘟嘟囔囔的抱怨,“搞半天你让我给你试药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阮临正经道,“你可是头一个尝到它的。”
“那我还真是荣幸。”姜流叹了口气,“不和你贫了。我去大理寺看看袁宽。对了回川,我还得请你帮个忙。”
阮临笑了:“客气什么,直说便是。”
他都这么说了,姜流也不再扭捏:“我祖父最近身子不大爽利,你若是有时间,还劳烦去替他老人家看看。”
姜流动身去大理寺,阮临等刘管家将石珺和花黎送来,又叮嘱杨衷将两人安顿好,便带着东西去对门。
宫内,万华宫。
卢葳沉得住气,却不想石珫比她更沉得住,她不开口,石珫竟真就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喝茶,神情动作丝毫不急切。
“景玟。”到底还是卢葳先开口,语气中有些嗔怪,“你回京这么久,倒是头一次来看我这么老婆子。”
石珫抬眉,疑惑道:“今日不是您遣人请我来的吗?”
“……”卢葳被石珫一噎,表情竟也不变,依旧淡淡笑着,“还不是太久没见景玟,有些想你,这才叫你过来坐坐。”
石珫语气中没什么温度:“不知太后今日找我来是为何?”
卢葳默了片刻。笑了笑:“听说最近景玟在帮衍之那孩子管着大理寺?”
石珫勾起唇角,意有所指:“太后耳聪目明,对前朝的事也了如指掌。”
“你这孩子。我一介深宫妇人,探听官场上的事做什么?”卢葳笑着说,“不过是陛下来请安时,我们母子俩闲聊,无意间提了句而已。”
她说着又顿了顿,而后继续道:“也是哀家多言了。只是陛下凡是都不避我,虽说现在已经不小了,但总还是想个孩子似的,凡是都喜欢和我说一嘴。这样也好,你我是放心的,衍之也是个细致能做事的孩子,你们俩一起共事,想必陛下也放心。”
石珫笑容蓦然一深,看着卢葳:“陛下与太后真是感情深厚。”
他笑起来眉眼间极肖其母,尤其是眼尾延伸的弧度,若不是真的开怀,纵使笑着也带有三分冷冽凌厉。
卢葳心里一紧。这么多年了,她依旧恨毒了这个笑。
她脸色蓦的冷下来:“既然你还有事,就去吧。”
石珫原本还想再看看卢葳究竟想干什么,没想到这还没说上几句,卢葳就放他走。
卢葳见不得他,他更不想看见卢葳,一句没多说,走的潇洒。
室内一时静下来。卢葳脸色不好,宁香小心问:“太后可是不舒服?”
拳头捏紧,着着丹蔻的指甲掐紧肉里,卢葳狠狠的闭上眼:“他太像他母亲了……杜晓,你当真是阴魂不散。”
宁香年纪不算大,是在石璋登基后才跟在卢葳身后的,先帝时期的事情她也不清楚。只是卢葳看起来心情实在太差,宁香有些担忧,还是开口说:“太后娘娘既然如此不想见到王爷,为何还让奴婢去请王爷来万华宫?”
卢葳终于睁开眼,有些无奈,笑着点了点宁香的头:“你这丫头啊,想事情还是太简单了。”
宁香揉揉脑袋:“奴婢的确不聪明,只想太后娘娘能高高兴兴的。”
“可这世上哪能事事如意?”卢葳苦笑一声,“有些人你再想见也不能见,还有些人,你哪怕厌恶至极恨得要死,也得笑脸相迎。”
宁香似懂非懂,卢葳叹了口气:“罢了。你若是能一直这么傻下去,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太后娘娘惯会取笑奴婢。”宁香故意撅起嘴抱怨,见卢葳终于开了笑脸,心里悬着的石头便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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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卢葳耽误这么一会儿,天还热着,却也不像方才那般烤人了。
石珫原想着去一趟大理寺,转念一想有姜流在,也不会出什么乱子,还是先回家要紧。
回静安王府,途中必定要经过国师府门口。这条街上住着的都是王公贵族,此时各自要么在外头当差,要么在家里头避暑,故而整条街上都没什么人。
眼见快到国师府门口,石珫脚步略微放缓,就见国师府对面的姜府走出两人。一人已经上了年纪,和颜悦色的模样;另一人一身月白长衫,头上戴着帷帽,正回身说话。
那上了年纪的老者是姜府的管家。下午姜流离开后,阮临也没怎么耽误,收整好便去姜府看望姜老太傅。
管家笑着道谢:“今日还要多谢国师来为我家老爷看诊。”
“您客气了。”阮临连忙说,“我是衍之的朋友,平日里也自作主张将姜老太傅当做自己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