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成长实录(96)
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善檀、善桐,道,“现在都先改口了,且叫着再说!”
桂含沁顿时就又满上了酒,起身敬善檀,“表弟见过大表哥!”
善檀也不客气,坐着受了含沁的礼,见含沁喝得爽快,一仰脖子也是一饮而尽。老太太见他喝酒爽快,眉头一挑倒也有几分得意,善桐本来正转着眼珠子出神来着,等桂含沁含笑给她斟了一杯酒,才跳起来道,“哎呀,表哥,是我来敬你才对嘛——”
她忙抢过酒壶为桂含沁满满倒了一杯酒,一边倒,一边笑道,“嗯,斟得满一些,表哥多喝些!”等斟满了才响起来,一拍脑门呆呆地道,“可,可我不喝酒……”
打从老太太起,连最稳重的善檀,都被妞妞儿逗得大笑起来。屋内的气氛顿时满是宁馨欢快,桂含沁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擦着眼泪,他笑着说,“不要紧,那我喝一杯,表妹喝一口。”
他又端着杯子看了善桐一眼,冲她眨了眨眼,低声道,“来,表哥谢谢表妹了!”
一边说,一边已经是一饮而尽。善桐连停都来不及叫,桂含沁已经翻过杯子,示意自己没有养鱼。小姑娘急得手足无措,看看祖母又看看桂含沁,一咬牙道,“这不喝完也太失礼了……祖母——”
“西北儿女,怎么能不喝酒?”老太太不以为意,“横竖也是果酒,甜丝丝的没什么劲儿,你喝一杯吧。”
善桐于是深吸一口气,又端起酒杯,一下满满地饮了一杯,咂了咂嘴还没有回过味来,刚笑道,“甜甜的蛮好喝的嘛!”
话音刚落,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已经不省人事。
33、亲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善桐这才渐渐醒转,只觉得头疼得厉害,稍微一动就有些晕晕的,她左右翻动了几下,睁眼又揉了揉眼眶,这才发觉自己就睡在堂屋里间的条炕上,而油灯尚且没熄,祖母也根本没有躺倒,依然盘坐在炕前。因炕大,正好就挡住了自己的上半身。她也看不见炕边还坐了谁,一时间只听到祖母低沉的声音道,“老九房的行事真是让人看都看不透……”
还残留在善桐脑中的睡意一下就消散了开去,她稍稍挪动了一下,更凑近了炕外,凝神听了起来。
“可不是,这事还是透了古怪。”却是张姑姑的声音——善桐心中不禁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三婶四婶人就在院子里,可是这样的事,祖母却宁愿和张姑姑商量……“虽说天水隔得远,西安也不近,但这几十年来我们可从来没听说过老九房的不是。都说老九房太太是最公正最严明,深明大义又厚道大度的当家太太,怎么这样的当家太太会操办出这样的事来?庶子过继承嗣,真是不好听!”
祖母又沉默了片刻,善桐听到了清脆的碗碟碰撞声,过了一会,她才道,“这是一回事,庶子过继且不说了。你听他的口气,到天水的时候顶多就是五六岁,他今年十三,真真去世八年……五六岁的孩子才刚记事就被送到天水。这些年来和老九房不疏远也是疏远了,这个五品官她是费尽心机谋到手了,又送出老九房去?看不透,实在是看不透。”
张姑姑也嗯了一声,她低声道,“伺候您抽一袋烟?”
紧接着就是打火石的声音,与水烟袋轻轻磕着桌边的碰撞声。长长的安静之后,水烟那甜丝丝又带了辣味的烟雾飘进了善桐鼻端,祖母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不管怎么说,这门亲戚能认还是认了。他一个孤儿,在天水住着,人家看着老九房的面子不来挤他就不错了。要怎么金尊玉贵的长大那也是没有的事。桂家内里的明争暗斗,我不信会比我们杨家好看到哪里去。能联络上这门亲,他是求之不得,我们……”
她没有说完,张姑姑已经插嘴进来,“年纪毕竟小了!能起到多少用处,还是难说的……您要是想和老九房结亲,恐怕还得找找别的路子。看看桂太太的意思。”
“老九房我们是高攀不起。”老太太毫不犹豫地道,“人家是二品大员实权元帅,嫡长子不必说了,自然是门当户对的人家。小四房那边的嫡长孙女要是没有说亲,两边联姻倒也是美事一桩。就是嫡次子,恐怕桂太太都看不上善榴,倒是善桃也许能说这一门亲。”
张姑姑似乎有几分不以为然,“咱们也是正四品的人家呢……”
“这不是正四品不正四品。”老太太略略抬高了语调。“海清在西北做粮道已经是走了武将这条路了,在西北耍枪杆子的,哪个不要看桂家脸色行事?他要是还在京城做翰林,这门亲事倒是说得的。现在这样,大姑娘过去了也没有底气……嫁妆要不够沉,更压不住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