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成长实录(503)
大家大族,自己房里的爷们不在,家里也不缺男丁。可含沁就不一样了,他要一走,十八房就只剩下善桐一个人。就算是挣回了天大的富贵又如何?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闺房独处,倒是比没出嫁还要更冷清。因此本来她还打算设法求父亲也好,求大舅舅也罢,甚至就是想办法求桂元帅,为含沁也寻一份职司回来,免得遭王氏的白眼。但如今反正和娘家关系也疏远了,善桐多少就有些破罐子破摔:反正也不是游手好闲,也不是非得要挤进系统里,才算是有了个终身,按含沁的家产,小夫妻就是带上几个娃吃一辈子,恐怕也都是吃不完的。
是的,虽然十八房眼下现银不多,“也就是四五万两”,并且也不是可以轻易动用的,含沁已经和善桐略作交待,他还是想要伺机添股,不是多入股几家,就是把如今这几房粮号握得更紧一点,现在这几年西北边事不断,做粮食生意那是绝对稳赚不赔。就算以他的身世和官职,要入股那也得真金白银地拿出现钱来。但毕竟在过去几年的经营中,这个令善桐很有几分刮目相看的少年郎,已经为十八房置办下了一份不小的家业。——当时他起家还是靠的小五房来买粮的机遇,这边一进一出,虽说卖的不是最高的价钱,但倒手也有十多万的利润。那时候战事吃紧,西北凋敝。多的是粮号撑不下去的,几间大粮号背后的老西儿,又被狠狠地拉出来不是斩首就是入狱,桂太太亲自拍的板。到末了却还是便宜了含沁,他或者是低价赎买,或者是和山西那边几间实力雄厚,到底没被东宫彻底整倒,还是苟延残喘下来的大家族合作入股,在西北战事最吃紧的那几年,把这十几万两全花了个精光,这就以远低于市价的价钱,谈下了这许多商号的股份。现如今面上那间粮号一年四五千的出息,用来填补十八房一年的花销那肯定是足够的了——其实就是含沁一年能吃喝多少?这四五千银子,大部分还是四处送了人情。他们人口稀少,红白喜事就少,可各亲朋好友有事是不能不随份子的,还有老九房两位长辈的生日礼物,得了闲孝敬小五房老太太、耿总兵并太太……这人情虽说是因为含沁本人会做人,但这么些年下来,没有真金白银铺出去,他也拓不开这么广的人脉摊子。
善桐看从前的支出帐时,就指着一条对含沁笑,“这个青花瓷笔洗要一百多两银子呢,你是娶了我了,要是娶了别人,给媳妇看账本的时候,你这要怎么解释?”
含沁哈哈大笑,“不娶你就没那么早成亲了,到时候要是她问起来,这不是写了吗?那是孝敬姑婆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就是在你屋子里看到了,那也是你仗着老人家疼你,拿了她的体己。”
小夫妻说说笑笑之余,善桐也就算出了十八房一年的开支:含人情带吃用,就算添了自己这么一群陪嫁,一年五千两银子那是怎么都够用的了。按含沁的收入来说,自然是绰绰有余。就是不动用储蓄,那也足够用了,并不需要自己的陪嫁来贴补家用。
本来给姑娘家的陪嫁,那是为了让她在婆家买个胭脂水粉,也不至于看人脸色。像杨家这样的大宅门,每个太太一个月就是按月例领银子花销,大太太没有陪嫁,只得一个月十两月例。大房母女头上手上就很少有光鲜亮丽的首饰。毕竟官中就算也为女眷们置办首饰,却也终究是走个形式而已,这种体己开销,多半都是从太太奶奶自己的陪嫁里出的。也所以讲究人家,有的是把女儿一辈子的吃用都给陪过来了,为的就是即使婆婆刻薄,女儿也无须为金钱所苦。
善桐的嫁妆多半是到了家具、首饰和人口上,给她带过来的体己银子,也就是姐姐假托父亲给的那两千两了,甚至连铺子和田地都未曾有,对外的解释是要到了天水再行置办。其实她心里也有数:按官中那点钱,能置办出这么一份嫁妆来,姐姐肯定已经是费了无数心机了。好在如今含沁过门就交了私章,也就没所谓官中嫁妆了,人家话都撂在那里了:“只要你能花,少爷我就能挣。”因此善桐心里倒是多了几分底气,一边也打算着如何约束下人,把天水和西安两边的摊子铺开了,一边也跟着含沁看铺子里的账册,以便至少能够掌握自己占优势股权那几间商号的运营情况,免得将来含沁万一有事外出,自己不顶用,那就反倒成累赘了。
如此忙忙地过了一个月,桂家天水那些亲戚也都在西安住够了,亲戚走过了,新鲜布料首饰买过了,便纷纷启程回天水去,对善桐倒是都很热情,“快回天水走一趟吧,有的是人家要见识十八房的新少奶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