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笑了下，摘下帽子，他吻了下空气里的味道：“现在觉得这里的味道很奇怪，人啊，变的真快。以前，我觉得这里是世界上最豪华，最温暖的地方了。降温季我和伙伴经常来探险。”

波纹科菲耸动下鼻翼，接着也摘下帽子：“恩，每次座地铁之前，我都要洗脖子，我总怕别人看我的身后，觉得这里的人衣冠楚楚。能去外区上班的人那个时候对我来说，是神一般的存在。”

一对衣冠楚楚的男人靠着车厢的玻璃开始回忆着。

“乔，你记得卡特杀虫水吧！”波纹科菲。

“当然记得，我们把清水倒进那个瓶子里，我记得九分之一水，九分之一的杀虫水。”乔跟着回忆。

“我们按着瓶子的压力阀和三等民的孩子对射。”波纹科菲。

“恩，我们总是输的。每次眼睛都要红好久。我们连最廉价的几乎没效果的杀虫水都买不起。”乔难得说了许多话。

“乔家是做什么的？”波纹科菲。

“恩，我爷爷经营一家乐器店。我回去看下，今天是他的忌日。”乔实话实说。

“哗，有产阶级呢，乔的童年一定很幸福。”波纹科菲羡慕的说。

“记得保密啊，我现在可是流亡贵族。”乔笑了下，笑容里真的带了一丝骄傲，小时候，也的确如此，有产的比那些来回租屋的要强许多倍。

“埃德蒙许多秘密我都不知道，就像您的出现一般，我会保密的，只要你们不说，我永远都不会问。”波纹科菲无所谓的说。

乔斜眼看着波纹科菲，这个人某种程度上是很迟钝的，这么久了还是不知道吗？真不知道那位大公怎么想的。他笑着抿掉香烟：“多谢了，我下一站。”波纹科菲点点头：“我在最后一站。”

冒烟的地下管道，背着咖啡机满大街推销的红裙女。坐在街头缝补的婆婆。跑做一团的孩子们。多久没回来了，波纹科菲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那些人好奇的看着他，他就像一直雪白的兔子掉进黑兔子群里那样扎眼的出现在这里，波纹科菲的心无奈的叹息。

“先生，需要贴身保护吗？”一位巡警有礼貌的对他摘下帽子。

波纹科菲觉得很可笑，以前记忆里，这些人何曾这样负责有礼，他们会用他们仿贵族的尖头鞋狠狠的踢他们的屁股，一些坏心眼的警察还会在尖头鞋上包铜皮。

“谢谢，不用了。”波纹科菲拒绝。

“您不了解这里，这里是很乱的，一不小心就有危险。”警察连忙劝阻。

“我在这里长大，怎么会不了解。”波纹科菲冲目瞪口呆的警察笑了下，眨巴下眼睛。接着他离开那里，熟悉无比拐进一条小巷。

警察呆立很久，吐出一口吐沫：“操。好运的，踩了金狗屎的家伙。”

波纹科菲在众目睽睽下拿出钥匙打开柜子，他坐在邮局的角落看着这些东西，以前他一直觉得这个柜子神圣无比，高大的父亲从这里能变出钱来，他的表情总是跟随着这里的演出单而转变的。波纹科菲曾经很敬畏这个箱子，无比敬畏。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满满一箱子的邮件，父亲很马虎，一些文件已经残破了。波纹科菲把它们收拢仔细的放进一个袋子里。接着他填写了转变地址的更新单，新的地址依然是一家邮局，不过那家邮局在中心区。工作人员看着单子，眼角撇着他。波纹科菲知道他在想什么。

无外乎把别人的努力或者什么的都扣在那个不存在的金狗拉的屎上面，波纹科菲带起手套抱着袋子离开这里，昨天晚上，他亲笔签署了改造这里的命令。那是一个老居民的奇幻的请求，他说他想在东区邮局这个地方能有个免费的储物柜，他希望下班可以免费洗澡，他想降温季的时候可以有地方不耗费私人能源的能为他的孩子热一顿饭。波纹科菲很感动，因为他有着相同的梦想，原来这里的人都是这么简单的，这么单纯的活着。

波纹科菲抱着袋子最后一次站在这个令他敬畏了整个童年生活的邮局前，他有些依恋的看着它。也许再见到它就会在梦里了吧。天知道，昨天晚上他竟然私自做了一个大决定，投資三千万，在此完成一个陌生人的请求，这是他这辈子走到目前花的最大的一笔钱了。他为他的童年买单。为他的永远享用不到的梦想买单。

古老的钟声在街区响起。地下道冒着古老的蒸汽，波纹科菲离开了这里，脚步坚定。然后……在今后的岁月，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第70章 蜷缩在降温季

任何人都知道，地球之外的这些新居住地，气温有些极端，降温季节的最低温度可以达到零下五十度还要多，世事无完美就是这个道理。当然伴随着降温季，也有许多好处，长达两个月的公众假期，商店倾销，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