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站在院子里低着头想事情，亨得尔继续着他的忠仆唠叨。

“我的殿下爷，这不公平，为什么这里这么多人，就必须您去上平民的学校，您要去抗议，这不公平。连波纹科菲那个下贱人出身的妹妹都上贵族学校……”

路易抬头，敏感的看下四周：“闭嘴，亨得尔。是哥哥把我推荐给祖父的。我不能违抗他。”

亨得尔急的快哭了出来：“陛下，您的祖母要在，一定不会同意的。大公他居心不良……”

他这番话更加引起了路易的厌恶，他现在和家人的关系只建立于每个月大笔大笔的账单之上，包括自己那位前皇后祖母。要不是哥哥暗中的资助，他早就没办法支撑了。

“亨得尔，我不希望再从你的嘴巴里听到哥哥的半句不是，再有半句，你就从我身边离开吧！”路易冷眼看着一脸惊愕的亨得尔，转身离开。

亨得尔看下路易离开的背影，这个孩子长高了，身形越来越像当今的陛下，从之前那个对自己的建议完全采纳的孩子慢慢转化了。他在进化。亨得尔一头冷汗，他突然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低等的仆人而已，虽然他早就忘记这一点。

埃德蒙坐书房，最近的高温季节使人烦躁，他不怕冷，却怕极了热。尤其是这样的天气，埃德蒙拿着一本诺曼一世的自传在看着，这本书，是卡蒙嘉每个学生都必须要读的东西，建立君王形象这样的教育，几百年了，在卡蒙嘉就没间断过。有时候这本书也算卡蒙嘉的一本洗脑书，一本忠君录了。

“吾站立于这篇荒土，看着远处，远处隐约的绿色告诉吾，就是这里了，这里既是卡蒙嘉。吾发自内心的欣喜，似乎看到了后世的子民在此繁衍的盛况……”诺曼一世。

埃德蒙品味着这段话的味道，诺曼一世骄傲的告诉后人，是我发现这里，这里是因为我而存在，没有我就没有卡蒙嘉。如果没有我，你们无法在这里立足。你们当感恩。诺曼一世的语气很狂傲，埃德蒙突然觉得死去的十三的语气和他有许多相像的地方。

“进来。”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埃德蒙放下书，他把书放置在沙发下面坐在上面，他不希望被别人看到，自己在看这本书，一个卡蒙嘉大公，竟然不看诺曼自传。

路易推门进来，脸上露着属于少年的大大的天真的，无邪的笑容：“哥哥。打搅了。”

埃德蒙笑了：“过来。”

路易走过去，哥俩坐在了一起，很是亲昵。

“这个地方你是从来不进来的。”埃德蒙调侃路易。

路易脸红了一下：“偶尔我会来的，找一些学习资料。”

“恩？说吧，有什么事情？”埃德蒙全然不相信他的辩解，捎带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祖父和我说，叫我去国立学校上学。我答应了。”路易摸着鼻子笑着说。

埃德蒙看着路易：“你愿意吗？”

“我很高兴的哥哥。真的。”路易的笑容非常轻松。

埃德蒙抓起身边的糖罐子摸出两个糖果递给路易一颗：“你撒谎，路易。我很失望。”

惬意的气氛里，埃德蒙突然含着糖果说出这样的话，这话对路易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他手里的糖果滚落在地面上犹然不觉。

“我希望你，推开门，来我这里抱怨，大哭。你才多大，为什么要把自己变的如此虚伪呢？路易？”埃德蒙弯腰捡起糖果放回路易手里。路易脸色苍白浑然不觉，没有表情。

“是我跟陛下推荐你的，把贵族和平民从小分开教育，只能增大他们的阶级观念，贵族的子弟越来越自大，平民的子弟越来越自卑。没有人是天生下贱的。卡蒙嘉未来几年的工作就是为了平息阶级制。一些东西落后了，就该毫不客气的剔除，不然等到腐烂就只能截肢了路易，在贵族学校能学习到什么？腐朽，攀比。虚荣，真正的竞争只存在于平民的学校，他们有欲念，有欲念就会有竞争。卡蒙嘉打开贵族的大门，你们这些孩子会被平民的孩子踩踏成肉泥的，路易，我希望你能到那样的环境去，而且我需要一双耳朵，一双真实的耳朵，我希望你能给我带来真正的民意，他们想什么，想要什么。陛下很担心一但这么做会耽误这些贵族子弟的教育，所以，必须有人打这个头阵，而这第一个人，我希望是你路易，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我信任你。”埃德蒙看着路易说出一番话。

路易的神色从苍白转成涨红：“抱歉，哥哥，真的很抱歉！”

埃德蒙摸着他的头，从他的手里拿过糖果帮他剥开，埃德蒙拿着那粒糖对路易说：“知道，这个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