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现在是不是要止于心动了？

项萧萧渐渐止住了哭声，慢慢从地上坐起来，回过身去。

雨还在下，赵移就站在离他不过几丈外的地方，哗啦啦的雨水淋在他脸上，根本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只是站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

项萧萧心一沉，他刚才的举动真的非常伤人吧，赵移一定想不明白，怎么可以上一刻才抱着他的手对他说“爱你么么哒~”，下一刻就用力甩开他的手，连一秒都没有去思考。

喉咙发涩，项萧萧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办，又要骗赵移吗？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项萧萧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开口，说出荒唐的谎言。

更何况，这么明显的事情了，赵移只要不是脑子被门夹过，都不可能相信他说的话了。

赵移一步步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冷冷道，“你连解释也不想说吗。”

项萧萧张了张口，艰难的道：“对不起……”

“你不必说对不起，”赵移俯小说，把他抱了起来，露出一个带着冷意，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恶意的笑容，“离开得了才需要说对不起。”

项萧萧：“……”

赵移的目光转向了项王八。

这一瞬间，项萧萧觉得气温都仿佛下降了几度，他心头一动，低头看去，发现赵移脚下，深厚的落叶之中，竟爬出了无数只蛊虫！

这些虫子静默的在大雨中，朝项王八爬去，速度奇快无比，一只只的，钻进了项王八的龟甲！

项王八躁动不安的原地打转，可是那些虫子显然不是它能弄出来的，项萧萧虽然看不到龟甲中的情形，但也能想象，那些虫子可能在做些什么——比如噬咬项王八的肉，钻进它的皮肤，吸它的血。

项王八的眼睛流露出深深的痛苦。

项萧萧从未在它眼中看到过这种情绪，这让他呼吸都几乎凝固了，他牙齿打着颤，压抑住恐惧，对赵移道：“你……你把虫子驱走……”

赵移低声道：“你求饶的太早，我不但要杀了它，还要将这里的石头，都砸碎，把这片林子，烧得一干二净。”

杀了它！

项萧萧只听去这三个字。

在他看来，项王八有灵性到让人无法把它当成普通的动物对待，它活了几百年，也在魔教当了几百年的神兽，现在赵移要杀了它？

项萧萧想到了赵移对凤岐和凤举的教育，他知道赵移说了这话，就不可能是在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项萧萧抓着他的手往下跳，“它可是我兄弟项小西！”

项王八怕蛊虫，但是项萧萧不怕，他可以帮项王八捏死那些蛊虫——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做过，魔教的蛊虫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剧毒无比的杀人虫，但对他来说，和蚊子蟑螂没什么区别。

可他的阻拦不是那些虫子，是赵移。

他想跳下去，可赵移的手紧紧箍住他的手臂和腿，把他困在自己怀中，半点动弹不得。

“无论什么毒，护山神兽都可以在一刻钟内将之消化，无论什么蛊，都近不得神兽之身，”赵移嘲弄的道：“多亏了你，现在神兽辟毒不辟蛊了。”

项萧萧：“！！！”

是了……如果蛊虫杀得了项王八，它早就死在赵移手上了，可是现在蛊虫对它有效了，显然只有一个原因——之前百蛊莫侵的，是祖师存放在它身上的蛊王，而蛊王早已经转移到了项萧萧身上！

项萧萧看着项王八痛苦的将爪子在泥水中刨挠，对赵移道：“你放了它，我不回去了。”

赵移看了他一下，那些蛊虫忽然潮水般从龟甲中退了出来，项王八瑟缩了一下，将四肢和脑袋都缩回了龟壳中，不再有动静。

项萧萧松了口气。

“……以后不要做你实现不了的承诺了。”赵移神色莫名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抱着他往回走了。

项萧萧越过他的肩膀回头看了看项王八。

是的，这是他实现不了的承诺，恐怕也是赵移不需要的承诺。

……

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赵移抱着项萧萧回到小庙时，雨已然停了。

赵移没来，花长老也未进庙，而是率人在屋檐下避雨，见到赵移两人回来，她脸色一变，迎上来道：“教主，怎么了？”

她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之前滚过一段坡，两人身上就已不干净了，后来项萧萧更是摔在泥泞中，啃了一嘴泥，再被赵移一抱，看起来俱是狼狈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