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算(120)
绵软无力,连挪动一下都不可能。
陆廷霄点了点头,手摸向枕头旁边的琉璃瓶子——莫问谁若知道他的东西派上用场,只怕高兴得很,但却万万没想到自己悉心传授的对象完全倒换过来。
彼此赤裎相见,摇曳的烛光下,连对方的欲望都看得一清二楚,空气中隐隐弥漫着温软暗香,将一切寒冷隔绝在屋外。
手指沾上香油,探向对方身下,轻柔地将那每一分皱褶,都仔细地抹上,玫瑰花香倾泻出来,将这种暧昧的氛围推向高潮。
欲望早已剑拔弩张,俯下身,吻上那张浅色的唇,一遍又一遍,辗转描绘,身体微微一压,尝试着进入。
自然是极困难的,男人本来就不具备那个功能。
眉头微微蹙起,口中忍不住吐出压抑的叹息,感觉身上的人顿时停住不动,便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无妨,继续……”
陆廷霄也皱起眉头,这人忍耐起来的样子,别有一番禁欲的脆弱感,他却知道那感觉必定不会好受到哪去,但现在箭在弦上,若不一鼓作气,只会徒增痛苦而已。
于是抚上那人疲软下来的欲望,慢慢地套弄着,星火之光很快势成燎原,那人破碎忍耐的喘息声中,又多了一丝几不可见的愉悦。
勘勘抵住入口的欲望趁机压了进来。
前是火,后是冰,撕裂般的痛楚并着男人最难以忍受的欲望折磨,简直就是黄泉与碧落的煎熬。
香油伴随着抽刺的动作渐渐渗入身体内部。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在极致的疼痛之后,是几近麻木的感觉,伴随着前面飞上云霄般的快感,一丝异样悄悄地升了起来。
原本白皙的身体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染上一层薄汗与绯红,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魅惑。
握住欲望的手停下动作,仍紧握着不肯让它释放,身下抽动却愈发快了起来,细微的呻吟声自唇舌交缠处流泻出来。“嗯……”忍不住轻吟出声,体内仿佛有东西炸开,滚烫而炽热,欲望上的手同时松开,将两人都送上极致的巅峰。
激烈之后,是长长的宁静。
只有窗外细微的落雪声,和远处时而响起的爆竹声。
两具同样颀长优美的身体叠在一起,没有丝毫的突兀与不协,仿佛亘古以来,理所当然。
“又是新年了……”他转过头,看着微微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户。
“以后的新年,”那人咬着他的耳朵,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刚刚退去的情欲。“都一起过……”
“自然。”他一笑,对上那人的眼神。
屋内,温暖如春。
【卷七折花载酒不须归】
第67章
五月初五。
脚步有点仓促,头发与衣服却整整齐齐,墨冠蓝袍,一丝不苟。
他要去赴一场约会。
一场也许再也不会回来的约会。
楚叶天的额上微微沁出了汗,不知道是因为走得太急,还是有心事的缘故,他的神色很凝重,手里紧紧握着佩剑,那目光就像要把这前路一步一步都铭刻在心底一样。
楚则在一个月前就留书出走了,至今没有回家,后来派人出去,也找到了他,楚叶天却不招他回楚府,只是让人远远缀着,保他安全便可。
儿子大了,终归要出去闯荡的,若是自己有个万一,未来楚家的重任就要落在他身上了。
楚叶天吸了口气,暗自苦笑一声。
玉泉山是个好地方,集三楚之灵秀,布天地之造化,泉水琮瑢,花木成荫,五月之时,远目而望,皆是漫山遍野的繁花,黄绿相间,随风摇曳,十分美丽。
只是此刻的楚叶天却无心欣赏,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他要等的人,微风扬起袍角,也吹干了他额头密密麻麻的细汗,只有攥着剑鞘有些泛白的指关节泄露了他的心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心情却不见丝毫缓解,反而越来越紧张,就像一根拉到了极限的弦,随时有可能崩断,但在没有崩断之前,却需要承受那种如石垒胸的心理压力。
远处缓缓出现一个黑点。
黑点越来越近,像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玉泉山下有一大片草地,本是极平坦的,那人自己推着轮椅慢慢地过来,也少费了许多气力。
但这却不是楚叶天选在此地的缘由。
他选玉泉山,本是因为他的弟弟也曾经死在这里。
一个被寄予厚望的家族继承人,一个被认为楚家三代以来资质最好的人,死在这玉泉山下。
楚叶天当然知道楚方南为什么会死,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为自己弟弟的死感到悲痛。
他本是一个没什么野心的人,楚家有弟弟接掌,他自然不必忧心,但是楚方南死后,他却不得不挑起这份责任,每日在振兴家业与家族没落的压力中度过,心中的抑郁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