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1292)
有岳钟琪是够支应眼前的局势了,要再打一仗,还是要多做些准备的。胤礽像是一只准备过冬的松鼠,拼命想办法往自己的树洞里拖松果。其实松鼠每年准备的冬粮都会多出不少,多到开春之后自己都忘了在某处还存着一些粮食。胤礽就是处在一种攒钱攒得欲罢不能、生怕不够花的过冬松鼠状态。
西洋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从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东宫生活费有很大的一部分就是在西洋人身上赚到的,他对这些经济学问是一点也不陌生的。事实上,但凡一个合格的皇帝,对于赚钱这种事情,是不可以陌生的。心里想的是,这些家伙,真是钻到钱眼儿里了,又一哂,我何尝又不是如此呢?
自嘲完了,又把这件事情丢到一边。对于这些西洋人,胤礽不算忽略,却也不够重视,他更多地把这些人当成商人来看待了,一个国家,派员来谈商贾之事,怎么看怎么小家子气呢。
这种想法却被他老婆给嘲笑了。淑嘉管国事的时候少之又少,这些少之又少的听政时间里,几乎全是涉及内政,所以受本朝对外思维的影响就小,对于国家间行为模式的印象还是穿越前形成的。
她非常鄙视地告诉胤礽,你凹凸了:“这才是大事呢。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人如此,国家也是如此。咱们这会儿,可不正是为了银子发愁么?国家,不就是得叫百姓过得好了,江山才稳么?从这一条儿上来说,他们做的也没什么不妥。要我说,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便是整日言利,比整日清谈来得高贵。”
政治经济学只有一些毛皮常识的皇后给皇帝上起了课,也是讲得磕磕绊绊,但是她明确地把顺差、逆差的概念用非常简单地语言给胤礽描绘了出来,呃,繁杂的描述方式她其实也不懂。“反正就是,他们的银子流到咱们这里来,不要白不要。”
“再说了,孔子也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见君子不是不言利的,只要取之有道,有何不可?以前是怕农夫抛耕经商,现在,人越来越多,”
老婆絮絮叨叨,胤礽一个人分成了两半儿,在他接受的传统教育里,当然是要礼仪廉耻,但是几十年的国政处理下来,他本人对于庶务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谈了几十年的税啊费的,对于这一方面也不是听到了就捂耳朵的人。
两种观念交锋之下,胤礽纠结了:“事世难两全啊!”
“那就两件事情一块儿办。”淑嘉对于这一点倒是一点也不觉得为难,君不见多少国家元首会见的时候,说的是两国的友谊万古长青,扭过头去就开战的也是不少。我说,你好歹也算是个政客吧?这会儿又玩起纯情来了!
对了,国人在处理国与国关系上,很多时候很多人就是爱玩个纯情。明明是政治老手,在国内政坛上能灭对全家、恨不得什么卑鄙手段都用上,一对上所谓“国际友人”,比傻根还纯朴!
纠结了许久,胤礽还是放不下他的矜持,表示,如果欧洲使节不按照天朝的礼仪来,他就不接见。同时:“叫他们跟马齐他们谈。”
说到底,对于一个缺钱的皇帝来说,还是利润打动了他。淑嘉无语,马齐这身份,欧洲人大概会把他当成首相吧。胤礽已经把这一茬儿丢到了一边,在他看来,西洋人不足为惧。他对西洋诸国算是了解的了,更多是通过传教士的嘴。传教士可不是你的臣子,人家有自己的祖国,怎么会把什么底儿都告诉你呢?
当年羹尧的折子到达案头的时候,胤礽已经在想别的事情了:回屯的京旗已经是第三批了,关外的存粮渐丰,回屯旗人的生活是不用管了,那啥,发给他们的钱粮也可以继续打七折了。
来的是密折,胤礽心道:这年羹尧还真是慎重,估计又是爪哇的事情吧,这样的事儿还值得用密折么?
打开了一看,他的表情扭曲了!
年羹尧左思右想,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他虽自负,却是不笨,物反常即为妖的道理还是知道的。西洋人在京里这样的闹腾,居然还没有被赶走。他恐其中有变,最后一咬牙,决定自己招了——我打了败仗,请罪,同时请求援助。
请罪的折子也有不同的写法,年羹尧在折子里痛哭流涕,说自己上对不起皇帝下对不起黎民,有负皇恩,让百姓受苦了。然后就说,西洋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打的,之前打的胜仗是因为攻其不备,现在他们准备充份,我们就不好办了。他们经验丰富,我们的水师自拿下台湾之后就疏于战备了。还有,他们派出的舰队规模庞大,我们这里只有小猫三两只,他们有坚船利炮,一边船舷上装几十门火炮,太凶残了啊,我们的装备却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