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59)
刘汉思看着他越来越近,深沉地想:再加一千块能让他换回来吗?
最重,他还是带着两朵鲜艳的大牡丹上路了。
车的方向就是凌晨刘汉思闯红灯的那条路。
温故观察了几个红灯,发现刘汉思光天化日之下还算遵守规矩,不再严防,靠着车窗闭目养神。
抽空观察他动向的刘汉思:“……”
我出一万一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睡觉!
他觉得自己的心态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扭曲。幸好,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及时挽回他当场暴走的冲动。
睡吧,这是你在这世上最后的美好一觉了。
闭着眼睛的温故张开眼睛,淡然地扫了他一眼,又重新闭上。
车从中午开到太阳下山,离龙城已数百里远。
刘汉思将车驶入路边小村内的废弃工厂。一面面九宫格式的大玻璃窗支离破碎,露出黑漆漆的内在,斑驳的墙仿佛在诉说被抛弃的苦痛。
车轮碾压地上碎石,发出吱吱的声响。
天上霞光四射,彩云飘飘,地上如入鬼屋,阴风阵阵。
温故一下车,就看到废弃工厂的仓库里冲出一个人,手里拿着白须大仙介绍过的现代枪,黑管对着他,如无声威胁。
“把手举起来。”那人道。
温故道:“为什么?”
那人怒喝道:“少废话,把手举起来!”
温故看刘汉思。
刘汉思笑容殷殷,站在车边看戏。
温故配合地举起手。
“转过身去,趴在车上!”那人走过来。
……
这动作实在不雅。
温故转身,察觉那人伸手触碰自己,身影一闪,到了那人身后,反手扭住他握枪的手,将枪夺下,让他趴在车上,低声道:“不要动……把手举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人和刘汉思大吃一惊。
温故见那人不配合,郁闷地又重复了一遍。
那人哭丧着脸道:“你抓着我的手,我怎么举?”
“……”温故松开他的手。
那人乖乖举手,刘汉思突然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温故道:“你想杀了我。”
刘汉思本是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谁知被一言道破心事,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温故道:“你身上有杀意。”意有心生。有修为的人可以隐藏,没修为的人很容易被看破。
“那你还跟着来?”
“我想知道……”
“想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杀你?因为你该死!你以为你是谁,我和表弟从小一起长大,情比金坚,你凭什么插进来?!像你这样插足别人感情的人,早就应该死!”
温故道:“你误会我了。”
刘汉思瞪他:“你敢说你和仲世煌没什么?”
温故想,我有什么不敢,可是又不愿意说出来。他道:“我并不想问这个。我想问的是,你和谁合作杀我。你一个人是不能成事的。”他当然不会说,多两个也没什么用。
刘汉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的意思是说,根本不屑知道为什么要杀他,只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杀他。能不能?呵呵,这还用问吗?
他眼睛盯着温故身后。
又一把枪对着温故的后背。
“放下你手里的枪。”对方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些许沙哑和疲倦,却很沉稳。
温故把枪放下了。
被抓住的人立刻跑到一边。
温故慢慢地转身,一个年约五六十的老头穿着深灰色断袖衬衣,面无表情地拿枪指着他的脑袋。和之前那个人不同,这个人让他感到威胁,倒不是说有多强大,而是,身上带着魔气!
“梁伯伯,这个人就交给你了。”刘汉思一边说,一边坐进车里。
这个称呼让温故确认眼前人的身份,梁炳驰。
梁炳驰一枪打爆车胎。
刘汉思:“……”
梁炳驰的枪指着刘汉思的脑袋:“出来。”
刘汉思战战兢兢地从车里下来,赔笑道:“梁伯伯,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爸爸哪里做的不好,我回去和他说说。”
梁炳驰道:“你昨天回去以后,我想了很多。仲世煌并不知道你爸和我的交易,也不知道你给我送钱,在他心里,你仍然是他的好表哥。所以,你要是被抓了,他应该会来救你吧。”
刘汉思脸色变了:“梁伯伯,你不能过河拆桥!”
“过河拆桥?”梁炳驰笑了,毫无温度,“不择手段的魏天成的儿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你知道你为什么姓刘不姓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