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汝不识丁(49)
木春浅笑道:“势利眼倒也未必。”
陶墨附和道:“我看他人倒是不错。”
木春瞟了他一眼,道:“那就更未必了。”
郝果子眼巴巴地看着他,等他抖露些卢镇学不良的看法,木春却不接下去了。
陶墨犹豫了下,又对郝果子道:“总之,你都改了吧。”
“都?”郝果子愣愣道,“还有谁?”
陶墨把头埋在饭碗里没说。
郝果子恍然,“你说顾射?”
陶墨吃饭的动作一顿,随即呛起来。
郝果子坐在陶墨的对面,只好瞪坐在一旁仍自顾自吃饭的木春道:“你快拍拍少爷啊。”
木春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伸出手,轻轻拍了两下陶墨的背。
郝果子看得发急,正要亲自冲过去,陶墨却停下来了。
“少爷,你没事吧?”郝果子紧张地看着他。
陶墨呛得满脸通红,却强作镇定地挥了挥筷子,“继续吃饭吧。”
“……哦。”
本来在谈阳县,这种婚约纠纷的案子是很少会告上县衙的,找个讼师在其中调解要比上县衙要快得多。但是那梁家似乎铁了心,这头刚被崔炯劝回去,那头就将状纸递上了县衙。
金师爷拿着状纸去找陶墨,看是否接下。
陶墨正在与兵房经承商量征兵之事,木春旁听,面沉如水。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幕僚,金师爷保留态度。有一点他倒是与卢镇学的意见一致,那便是看木春的气度怎么都不像是屈居县衙做师爷之人。
兵房经承看金师爷进来,便匆匆告退了。
陶墨问道:“何事?”
金师爷将状纸递给他,“梁家状告邱家毁诺,一女两嫁。”
陶墨看看密密麻麻的字,又看看金师爷,道:“状纸上写了什么?”
金师爷道:“概括起来,便是这两句了。”
木春闻言接过状纸,瞄了两眼,道:“金师爷所言甚是。”
陶墨道:“那我们何时上堂?”
金师爷道:“大人要接下这状纸?”
陶墨疑惑道:“为何不接?”
金师爷见木春看他,便道:“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木春又漫不经心道:“我看这状纸上的落款,好似是卢镇学。”
陶墨一愣,“卢镇学?”
金师爷这才记起自己漏说了这一项,为了亡羊补牢,忙将卢镇学乃是本县出名的讼师,家世背景如何如何统统述说了一遍。
木春笑道:“这位卢公子真是好本事。昨日才得到消息,今日便接了生意。”
金师爷道:“只是不知邱家又会请谁出马了。”他虽是这么说,心中却笃定出马的定然是一锤先生的门生,不提佟老爷和一锤先生的关系,便是卢镇学是林正庸得意门生这一项条件,也足够惊动一锤先生门下。
陶墨道:“无论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让邱二小姐受到伤害。”
金师爷愣了下,失笑道:“没想到东家还是位多情之人。”
陶墨道:“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女子无辜受害了。”
正如金师爷所料,梁家的案子一经受理,邱家立刻有了动作。他们请的果然是一锤先生的门生。
关于其人,金师爷对陶墨又是一番介绍。
“这位孙诺在一锤先生的门生之中并不出众,比起卢镇学更是差了一大截。不过他与顾射交好,听说他出道之后接的几个难案都有顾射出手相助,因此,虽然他资质平平,但还未输过官司。”
陶墨听到顾射,心头便活络起来,“所以,这次顾射也会出手相助?”
金师爷道:“有此可能。”他见陶墨一脸期待,又道,“不过顾射从来不上公堂,即便出手相助也只是指点孙诺,绝不可能亲自上阵。”
陶墨问道:“师爷可知他为何不上公堂?”
金师爷不知他为何岔开话题,却依然回答道:“这确是不知了。”
陶墨暗忖:莫非顾射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木春看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却也懒得纠正。以顾射的傲气,恐怕是不愿在公堂上向县官行礼。
29、针锋相对(二) ...
梁家已搬出谈阳县,不能在此久留,便由卢镇学上书请求提早开堂。
陶墨对此很是期待。左右近日只此一案,因此才消两天,这堂便升了起来。
陶墨高坐公堂,邱家、梁家两拨人马站在堂下。经过一番堂下所站何人之类的开场之后,这案子便进入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