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太子妃(288)
待站稳后,她从里头探出脑袋,看向站在城墙旁一动不动的男人,语气里难掩得意:“瞧,这不就进来了?”
又摆手催道:“你也快些呀,再不久便要放焰火了。”
裴琏抿了抿薄唇,还是照着她的方法,从侧面跳进了窗户。
待他拍拍袍摆也站定,明婳叉着腰,一脸自得地看着他:“是不是很简单?”
裴琏:“……”
虽然这城墙离窗户不算太远,八九岁的孩子也能跳过去,但到底是高处,始终存在一定的风险。
下颌不觉绷紧,他睇着明婳,语气严肃:“以后别再做这样危险的事。”
明婳:“这有什么,你方才不也跳过来了。”
裴琏蹙眉:“万一脚滑,坠楼了怎么办?”
“哪有那么危险。”
明婳满不在乎,话落,见裴琏一声不吭,她偏脸咕哝:“这么短的距离,再危险能比你上战场危险?”
裴琏噎住。
一时间,既欢喜她话中的在意,又无奈于她的偷换概念。
“上楼吧。”他道。
翻都翻过来了,继续计较只会败兴,大不了明日叫人把这窗户给封了,以绝后患。
明婳见他不接她那话茬,眸光黯了黯。
等到在二楼的窗户前坐下,她也无心眺望庭州辉煌盛大的夜景,踌躇片刻,还是没忍住问:“你真的……非去战场不可吗?”
裴琏摘面具的手微顿。
须臾,他拿下面具,一张端正的脸庞在朦胧光影里愈发深邃:“这是个很好的历练机会。纸上得来终觉浅,能跟着你父兄一同上场,定能收获良多。”
虽然早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真的听到,明婳仍有些郁闷:“哪有人上战场求学的……”
宫里又没有其他皇子和他抢那把龙椅,就他这身份地位,何必这样卷?
裴琏见她柳眉拧着,嘴角轻勾:“你可以往好处想。”
明婳:“嗯?”
裴琏侧眸睇她:“若孤真的回不来,便再也无法纠缠你了,你耳根子不是也能落个清净?”
哪怕听出他话中的调笑之意,明婳还是白了脸,气急败坏去捂他的嘴:“你这人怎么半点不懂得避谶!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吗?你快些呸了。”
裴琏见状,凤眸稍弯。
“你还笑!”明婳瞪他:“这有什么好笑的,你快些呸呸呸!”
裴琏嘴被捂着,说话也含糊不清:“你捂着孤的嘴,孤如何呸?”
明婳一窘,忙撤回手,见他还笑着,她故作嫌弃将手往裙摆上擦了擦:“谁稀罕捂你似的。”
说是这样说,擦完手,一双明眸定定看着他,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裴琏见她这副严苛夫子模样,薄唇轻翘,偏脸朝空气呸了三下,再次回眸:“这下行了?”
明婳面色稍霁,语气仍是凶巴巴的:“你别拿这种事与我开玩笑,武将之家,最听不得这种玩笑。”
裴琏闻言,似是想到什么,也敛起笑意:“好,孤日后不说了。”
明婳这才卸下一口气 ,又低头从腰间取下一枚香囊:“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懒得费口舌劝你了,喏,这个拿去。”
“这是?”
“咳,你就当生辰礼物吧。”
裴琏眉梢轻挑,“不是说忘了么?”
“你爱要不要,不要还我。”明婳伸手就要去抢。
“谁说不要了。”
裴琏高举手臂:“送出去的礼,岂有收回的道理?”
明婳一时不防,险些扑到他的怀中,还好及时刹住,红着脸悻悻地坐直了身子。
窗外倒映进来的暖光斑驳洒在她的脸庞,裴琏瞥见她轻颤的睫毛,有一瞬的冲动将她揽入怀中。
喉头轻滚了滚,终是克制住,只垂下眼去看掌心那个小巧的香囊:“你绣的?”
明婳道:“一两银子买的。”
裴琏浓眉轻拧:“孤好歹也给了你一千八百两的压岁钱,你就送孤一枚一两银子的香囊,未免太过小气?”
明婳倒是少见裴琏这不忿的模样,心下发笑,面上却道:“一两银子怎么了?你没听说过有句话叫礼轻情意重吗?”
“这么说,香囊是托词,你对孤情意深重?”
“……”
糟了,把自己套进去了。
“我才没那个意思。”
明婳否认,想了想,添补了一句:“香囊虽不贵,但里头放着万佛寺高僧开过光的平安符。每次我父亲和哥哥出征,我阿娘都会去替他们求一道,戴在身上便有菩萨保佑了,很灵的。”
裴琏从来不信什么鬼神,只今日看着这枚小小的香囊,好似真有某种力量在涌动。
他掀眸,望着她:“你专门替孤去求的?”
夜色沉暗,男人的眼眸却映入皎洁月光与辉煌灯火,光影潋滟着,又滉漾着隐隐的期待。
明婳仿佛被这目光摄住,唇瓣轻动间,想到今日是他的生辰。
既是生辰,便与他说句好话吧。
“算是吧。”
她垂下眼承认了,却又有些抹不开面子,咕哝道:“也不单单是给你一个人求的,给我父亲和哥哥也求了。”
实则肃王和谢明霁的平安符,肃王妃早就求好了。
这种东西求多了没意义,是以明婳那日所求,仅裴琏手中这一枚。
裴琏只当没听到她后半句,握紧了那枚装着平安符的香囊,眉宇舒展:“这份生辰礼,孤很喜欢。”
“喜欢就成。”
明婳道:“不过你记着,这个得一直戴在身上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