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640)
太子含笑,温文儒雅,谦和地对兄长说:“何来大驾一说,你我是兄弟手足,原都一样的。皇兄今日小登科,将来更比我多些人生阅历,往后我们兄弟依旧要互相扶持才好。”
岚琪听着这些话,转脸见荣妃跟她使眼色,心中会意,之后长春宫的热闹散去,姐妹俩一同去慈宁宫,荣妃与她道:“太子果然气盛。大阿哥今天是最荣光万丈的人,一早晨拜了祖宗,拜了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再来亲娘这里行礼,咱们这些母妃也不过是看个热闹,偏偏太子非要这个时候过来表白他的尊贵,兄弟见了不能不行礼,虽不是大礼,可今天这膝盖跪得,我是大阿哥,心里也气不过。”
“或许太子真是好心来恭贺,没想到这么细的事,都是咱们多想了,他们到底还是孩子。”岚琪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挑唆皇长子和太子的关系,是会让皇帝厌恶的,虽然谁都知道他们兄弟不和睦,可也不能挂在嘴上说。
但之后在太皇太后面前提起来,老人家无端端地叹了一声,即便什么话也没说,岚琪知道太皇太后她不高兴。
宫里之后的热闹,都与慈宁宫无关,荣妃交代好一些事便离了,岚琪照旧陪着太皇太后,午后有宫人来禀告,说钮祜禄家的福晋乌雅氏进宫了,问德妃娘娘是否回永和宫,太皇太后让人把岚瑛直接送来这里,说要好好安抚一下这孩子。
岚瑛腊月里小产,直到正月都在娘家坐月子,嫁入钮祜禄家第一个新年就没能过上,但听说除夕之后,元旦傍晚阿灵阿就跑去岳丈家里,一直待到初三才离开,可见其对娇妻的爱护。
阔别月余,再见妹妹时,小妇人丰润了不少,红光满面气色极佳,根本不像是才经历了痛苦的人,这叫岚琪很放心,连太皇太后都说:“你们姐妹生得一样福气,喜庆的人才能有福,成天愁眉苦脸,老天爷也看着烦。”
☆、364想死就痛痛快快死(还有更新
岚瑛笑眯眯地应着:“小时候撒娇,额娘不看哭脸,越哭越不答应,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地说,哭哭啼啼算什么,若是哭闹额娘要打人的,咱们家的女孩子都不爱哭,您看娘娘她也是。”
岚琪在旁笑道:“怎么说得咱们额娘母老虎似的?”又与太皇太后笑道,“您别听她胡说,年纪小不懂事。”
老人家却笑:“你们额娘我也见过,是个有涵养有体面的妇道人家,父母言传身教,好的不好的孩子们都会看着学着,你们姐妹俩能有这样好的性子,怎不是你母亲的功劳?”
岚瑛甜甜地笑着,小妇人不害羞,大大方方地说:“阿灵阿也喜欢看妾身笑,说他就从没见过哪个人,笑得这样好看。”
“你怎么没羞没臊?”岚琪上来打她,却被太皇太后护着说,“多好的事儿,难不成你要天天看着你妹子哭?”
屋子里其乐融融,岚瑛原就如乌雅夫人说的,是活泼开朗的孩子,之前进宫多少有些拘束才收敛些,而今时常入宫,又经历这么多的事,渐渐也成了历练能干的小妇人,越发放得开了。
老老少少说会子玩笑话,太皇太后便要休息,打发姐妹俩回永和宫去,说慈宁宫怪闷的,难得姐妹相见,好好聚聚。
伺候太皇太后午睡前,岚琪却向她求了个恩旨,老人家本十分犹豫,岚琪再三保证她绝不会心软,这才点头。之后从慈宁宫出来,两人不急着回永和宫,而是沿着西六宫的路一直往北走,直到咸福宫门前才停下。
“你早已是钮祜禄家的人,以嫂子的身份去劝,合情合理。”岚琪伸手将妹妹的发髻扶周正,一面担心地说,“不管你与她说什么,都不要承诺会解了咸福宫的门禁,我是不会答应的,方才我许诺太皇太后,你也听见了。眼下你去见她,除此之外想说什么都成,要紧的是解开你心里的结,即便是散散怨气也好,对姐姐来说,她们哪个都比不上你来得重要。”
“姐姐放心。”岚瑛爽快地点点头,也说,“姐姐不让我来,我也要求您让我来的,阿灵阿托我了,我知道,贵妃怎么都是他妹子,他还能念这点亲情,说明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如今他们家都明白贵妃没指望,巴结我才是正道呢。”
“瞧你狂的,可不许得意忘形。”岚琪到底宠爱妹妹,找人来扔钥匙进去开了咸福宫的门,还殷殷叮嘱,“别叫她伤了你,小心些,我在佟嫔那儿坐坐等你。”
岚瑛头也不回地应着便进去了,脚步轻快神情轻松,俨然未出嫁的小姑娘一般,实则却是被丈夫千娇万宠的小妇人的骄傲,她神采奕奕,越发比得咸福宫里宫女太监憔悴黯淡。
冬云听见外头有动静,跑出来怎敢想会是福晋来了,吓得呆在门前动也不敢动,等岚瑛到跟前与她说话,竟是双膝一软捂着脸哭泣。
岚瑛望着她,知道害自己小产那些东西是冬云做的,可她受命于贵妃,也有她的苦衷,姐姐不许她同情咸福宫里任何一个人,岚瑛自己也没那么傻,但看到冬云可怜,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温和地说:“都过去了。”
等入寝殿,一屋子浓浓的药味,满满摆了一桌的食物,只是没有动过的痕迹,还有两碗黑漆漆的药搁在边上,岚瑛伸手摸一摸,已经不怎么烫了。
“药给娘娘吃了吗?”岚瑛问。
冬云摇头,悲戚戚地说:“就快连水都喂不进了。”
岚瑛叹气道:“难为你。”说着走近贵妃的床榻,四五天不进米水,本也不至于要死人,但贵妃心神郁结满心求死,境况就很不一样,她本就纤瘦,这一下更是瘦得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