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1321)
胤禩身子一踉跄,牢牢扶着妻子的手,却是长长舒口气,将那堵在胸口的郁闷吐出来了。
这一边,四贝勒府的马车终于停在了家门口,之前马车与九阿哥擦肩而过时,胤禛其实就坐在车里,但只有十四冲外头打了招呼,兄弟俩进宫后,胤禛去了毓庆宫,而十四则回阿哥所,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彼时胤禛并没决定要阻拦八阿哥,直到从毓庆宫出来,鬼使神差走到了乾清宫附近。
不知何去何从时,远远看到有人跑来乾清宫,不知是何处的人,但没多久父亲就匆匆离了乾清宫,背着他的方向往后宫走。父亲并没有看到自己站在那里,而胤禛知道此刻八阿哥还在门里,心里一冲动就跟了上来,进门见八阿哥正要将手里的折子递给太监,他就出声喝止了。
一切都是巧合,莫说八阿哥这一刻才缓过神发生了什么,连胤禛都才刚刚清醒,记忆一点点清晰起来,从见到年羹尧,从十四缠着自己开始说裕亲王府里听到的对话,再有……太子吃饭时,吃着吃着就突然发出的悲痛欲绝的哭泣,和太子妃绝望的神情。看到兄长在自己面前哭成一团,他心里很乱,也许到这一刻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阻止胤禩,如果一切出于本能,那不论带来什么结果,他都会好好去面对。
玄烨到储秀宫看小阿哥时,岚琪也从永和宫过来,半程中乾清宫的人来传话,皇帝独自站在门前听着,岚琪正安抚着佟贵妃,抬眼见玄烨转身,本想微笑,却莫名其妙地被他狠狠瞪了一眼。猜想是皇帝刚刚听了什么不高兴,可她哪儿知道自己惹怒人家什么了。
离开储秀宫后,圣驾径直往永和宫走,她呆立在储秀宫门前,问梁公公:“皇上要去我那儿做什么?”
梁总管无奈地说:“奴才只知道,方才八阿哥原在乾清宫的,后来四阿哥跑去把八阿哥带走了,万岁爷听了不高兴,可为什么不高兴奴才也不清楚。”
胤禛把八阿哥带走了?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岚琪一头雾水,只有坐上软轿匆匆跟着皇帝回去。
玄烨不高兴,满身怒意,进门后瞧什么都不顺眼,吓得绿珠玉葵几人都不敢上前伺候更衣和茶水,岚琪索性叫她们都退下,自己绞了一把帕子来给他擦手,轻声道:“皇上怪臣妾,没照顾好小阿哥?”
“那事儿和你有关系吗?”很冲人的一句话,字字都是火气。
“臣妾若做错什么,还请皇上明示。”岚琪不知状况,就不敢像平时那样在这会儿跟他翻脸,退下几步恭恭敬敬地垂首而立,“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玄烨恼道:“你啊,生的好儿子。”
☆、794一辈子讨你喜欢(三更到
岚琪从前会顶嘴,反问皇帝“难道不是你生的儿子?”但今天气势不对,又牵扯到八阿哥,她觉得眼下怎么也不适合开着玩笑把事情翻过去,只有冷静地承受着玄烨的怒意,而玄烨这脾气本就不是冲着岚琪来的,在屋子里晃悠一阵子后,渐渐平息了不少。
“我不是要你看着儿子,你到底做过什么了?”玄烨坐下后,指了指对面叫岚琪也坐下,岚琪则去给他端一碗茶来,不管怎样先劝着,“消消气,你说什么我都听着还不成,别上火。”
玄烨一口气喝了半碗茶,撂下后没好气地说:“他倒是很本事,朕秘密叫老八做的事,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你告诉他的?”
岚琪却正经道:“皇上在储秀宫就瞪臣妾,进门只管发脾气什么也不说,臣妾能知道什么?皇上再想想,儿子跟去南巡,臣妾和他统共两次书信往来,都是儿子请安问候,您若不信,臣妾拿信函给您看。”
她说着,作势起身要去翻书信,玄烨一把拽住说:“你这是给朕看脸色?”
“臣妾是说正经的,皇上自己在气头上,看谁都气呼呼的,您现在心里犯嘀咕,还不得事事弄个明白才好?”岚琪半点儿没动气,重新坐回来,好生劝,“究竟多大的事儿,要气成这样?”
“是大事,朕要办掉索额图了,可这下被你儿子一耽搁,又要另找个缘故起头才好。”玄烨无奈极了,苦笑着,“朕一直在想,这件事未必能顺利,可怎么都没想到,最后杀出的陈咬金,会是你儿子。”
气势有所缓和,岚琪忍不住就道:“你儿子你儿子,皇上说的真顺口。”
玄烨总算是露出几分笑意:“是,是咱们的儿子。”之后絮絮说起那些事,虽然不知道离宫后兄弟俩说了什么,可八阿哥的折子最终没有留在乾清宫,且梁总管的徒弟说是被四阿哥抢下,他更强行把八阿哥带走,很显然这事儿,不能照着自己的意思发展了。
皇帝说了半天,却见岚琪意兴阑珊,不免气恼:“你听着没有?”
岚琪却笑:“朝政的事儿,反正臣妾听也听不懂。”
“你明知道,朕并不介意你说几句。”
“可臣妾怕自己,会从说几句发展到说十几句,再往后……”岚琪顿一顿,正色对玄烨道,“臣妾有臣妾的分寸。”
“也罢。”玄烨轻叹,一手握住了岚琪的手,轻轻揉在掌心,慢慢就心平气和,自顾自继续说起索额图的事,说八阿哥若是不呈送他想要的答案,就要另找个人来起头,他甚至毫不顾忌地说,“老八在朝臣当中很吃得开,朕不想他这样继续膨胀发展下去,咱们儿子的性子不圆滑,骨子里耿直骄傲,他只会和好的人打交道,这怎么行?哪儿就能让他遇见的个个都是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