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有紫宫宠+番外(92)

作者:晏闲

我说一句,她们应一声“是”,之后便让众人各自散去了。如素随即也告辞:“忙了这一日,你必定累坏了,好好歇歇吧。”

我抻个懒腰,累,真是累,比我进宫那日都累,于是不与如素客套,遣人送她回去。

至晚间掌灯时分,正要卸妆更衣,司徒鄞却过来了。

他在朝服外罩了一件檀色裼袍,与我的衣帔竟十分相配。瞥见他手中新扇,我会意暗笑,刚送出一把,又寻了一把,这人还真是扇不离手。

随口问一句:“怎么过这儿来了?”

他抖开折扇,笑得春风意暖,“不然呢?”

我不着痕迹地将视线挪开,虽则见到他心里无限欢喜,但也不愿惹上专宠的名声。

如今宫中填了新人,更不比从前,我少不得违心道:“今日新小主入宫,母后又有那个意思,你也该到别处……”

“别处?除了你这里,哪里还有别处。”他理所当然地揽过我,低道:“你这样说,是存心要我心急?”说罢恶作剧地呵我痒痒。

髻上步摇玎珰乱响,我躲闪不过,细喘着讨饶:“我知道了!好好说话便是。”

司徒鄞乖乖住手,笑问:“送你的扇子,可还喜欢?”

我不由笑:“我很欢心。”

司徒鄞更开心:“我不工诗词,游戏之作唐突了你。嗯……赶明儿写一篇《凤妆赋》送你,如何?”

我注视他明亮的眼睛,“都好,就是太费心了。”

“我心如此,又怎会费心?”默了一会儿,他的眼神连同语气都变得认真:“选秀之事,不过是应母后的意思,把人娶进宫来,也无非做个摆设。你入宫那日我冷待了你,今日,不妨就当作你我的大喜之日。”

我百感交集,过往种种浮上心头,原来之前是我多虑,他待我之心,从不似我想的浅薄。

出神间,司徒鄞拨下帷帐,将我轻轻抱至榻上。

一纵清宵,无边旎梦。

*

每年一入十月,宫中总有好忙,因为再过一月便是皇上寿辰。今年更有岱国之主梁袖前来贺寿,所以筹办寿宴之事格外严慎。

宫外之事有复尘经手,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至于宫内的一应事务,从装饰布置到宫人侍从,再到器皿菜肴,无一不是我亲身着办。

虽然尚可应付,但毕竟没管过这么大的事,几日下来颇感乏累。此时想到牧舟,就有几分忿忿,这哪里是他过生日,分明是在折腾我!

这日晚间去霖顺宫,殿中灯火眀明,司徒鄞仍在批阅奏折,我见状感慨:“真是巧者劳智者忧,走到哪儿都是这般劳碌景象。”

司徒鄞笔下不辍,亦不抬眼,口中道:“才堪堪忙了几日,就这么埋怨起来,改明儿你过寿辰,朕也为皇后亲自操办可好?”

“当不起。”知他做事专注,我将食盒放在小几上,不再扰他。

过了一时,司徒鄞扔下笔,抻着腰身向这边踱过来,懒声问:“带了什么好东西?我都饿了。”

我将笋尖鲈鱼汤和白玉酥端出来,幸而还温着。这几日膳房送来的寿宴菜品尝得多,自己也动了心思,试着做了几回,只算能入口。

司徒鄞倒是不嫌弃,用得很顺口,我道:“晚膳用的什么,还这样好胃口?”

他忙着吃,顾不上说话。

看着他的吃相,我想起白日的事,“今日在母后宫里见到云靖,不知为什么,他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司徒鄞听见这个,露出头疼的表情,“这个小魔王,昨儿个闹我一整天了。”

第58章 常求如意

听见司徒鄞说云靖的事, 我便问:“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你哥哥。孑群不知什么时候看中了冠剑,要去身边做了亲兵。云靖不肯, 就闹到我这里来。”司徒鄞深深看我一眼:“冠剑那种身份,我自然愿意他离开皇宫,对他也好,对别人也好。”

我点头不语,司徒鄞忽然转换话题:“我最近想着, 给钟辰择一门亲事, 你可有中意的人选?”

我一丝讶异, 如何突然提起这桩事来?司徒鄞又淡笑:“你看银筝如何?”

银筝?和我哥哥?我大感意外, 这两个人,似乎怎么想都不般配吧。哥哥长年在外打仗, 不懂风花雪月, 公主却是自小在宫里锦衣玉食, 难道叫她去边塞随哥哥受苦么, 还是在家独守空闺呢?

想追问司徒鄞有何深意,话到嘴边又不好出口。斟酌了一番问:“那, 问过银筝的意思吗?”

“小丫头知道什么?你兄长是镇远将军, 银筝嫁去,也不算委屈。”

我不置可否, 直觉这门亲事没这么简单。

果然,银筝不知从哪儿得了风声,几日后就闹上门来。

她有意择了件藕色素裙,脸上未施粉黛, 看着便可怜兮兮,人没站稳就叫嚷:“我只当嫂嫂真心疼我,却不想是和皇兄一伙的,都盼着把我早早嫁出去!”

我头疼地让迢儿上茶,银筝却跺脚:“不喝不喝!”一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

她这副模样又可气又可笑,我有心逗她一逗,假作为难道:“这是你皇兄的意思,我也没有办法。”

银筝委屈得快哭了,“你们都期负人!我不管,反正我不嫁,皇兄若是逼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我无可奈何地敲她脑袋,“你也就是看我好消遣,才敢来胡闹,换作霖顺宫里那位,你试试去?”

银筝被我说中,小脸红了红,拉着我的袖子撒娇:“皇嫂到底帮不帮我嘛?”

“你先说,为何不愿嫁给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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