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成长记事(115)
元容不可思议地抬头,正对上顾子期的眼睛,就见他眉毛单挑,冲她眨了眨,在元容因震惊而晃动的瞳孔下无声张口,“别怪我。”
鸡皮疙瘩从后背蔓延到手臂上,身上温度骤降,为她号脉的大夫难得抬眼看了看她,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又咽了回去。
等全部人都把完脉,顾子期才踱步到元容身边坐下,“动笔吧。”
就见几名大夫同时在药箱内拿出纸墨,鼻尖落在白纸上,有些晕染开来,元容盖着薄薄的锦被,就听顾子期在她耳畔低声,“我让他们一起动笔,看看容儿腹中的孩子是否健康。”
不是药方,更不是补方,笔落笔起瞬间而已。
四月余近五月,写的皆是腹中胎儿的月份。
顾子期挨个看过去,左右不过这段日子,便是有不同的,也差不得几日。
他皱着眉沉思,元容的心也挂到了嗓子眼,她一直以为曹元晦的药是让孩子在腹中多留些时日日,没想到竟然是减缓了整个孕育过程,她又想到了曹元晦口中那位古怪的游方先生,难怪这种东西会被一股脑的销毁,这要是还留在皇室,怕整个皇室的血脉都会变得肮脏不堪。
这一余一近中间可是有大学问,差的这几日,很正常也很微妙。
元容反手握住顾子期的指头,苦笑着看他,她腹中的孩子已有六月,只要号出的不是实打实板上钉,就有她喘息的空间。
“早知道,我就该多等些时日再要了你。”顾子期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们二人听得到,“我看容儿有段日子喜欢山茶花,正巧我也有信件送去中都,便叫人路过安青山,给你搬几株回来。”
“顾大人可还有事?”姜承畴看着顾子期莫名其妙地演这么出戏,纵然知晓他的身份,也免不了有些恼火。
“是在下急切了,望大人海涵。”顾子期冲着姜承畴作揖,“还请大人去厅内片刻,我与容儿妹妹有些私话要谈。”
姜承畴正想激他两句,余光正巧瞥到元容,到嘴边的话打了两个圈又咽了回去,平林公主产子的消息不知怎么又冒了出来,月白现在失了先手,不如先让元容肚子里这个生出来,既能稳固姜家的地位,又给月白挡挡审喆的仇恨,一举两得。这才装作不满的模样,又苦口婆心地说叨了几句,才拂袖而去。
姜承畴离开了,几位大夫做完顾子期的交代也不好多呆,连忙拱手跟在姜承畴身后告退。
“你怀疑我。”室内放置着冰砖,带着些许的凉爽,元容的话看似疑问,却带着不可置否地笃定。
“非常时期,这个孩子,来的有些突然。”顾子期没正面回她,撩袍坐在元容身侧,双臂撑在她身侧,“容儿居然瞒了我这般久。”
“非常时期。”元容拿了顾子期方才的话来噎他,“我孤身一人,敢跟谁说。”
顾子期欺身上前,元容将要往后退就被她拦腰抱住,低声道,“我也不能说?”
当然不能,若不是实在瞒不下去,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在家宴上刻意露出马脚,只是她没想到顾子期给她留了这么一手。
元容眼睛睁的圆滚滚,故意瞪着他,“你是驸马,除了公主殿下,谁敢给你生孩子。”
“呵呵,容儿说的极是,不如就拿了吧。”顾子期轻笑出声,怀里的人儿一僵,左脸就挨了火辣辣地一巴掌。
“你给我滚出去。”元容身子不停地抖,眼泪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我见犹怜。
顾子期看着她鲜红的唇瓣微微抖动,下一刻人就伏了上来,低头吻她,引的元容不停地挣扎闪躲。
“好了,与你开个玩笑,怎还真气上了。”顾子期圈着元容的胳膊,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你想生便生。”
“我不会拖累你的。”元容陷入狂躁的情绪忽然安定下来,她趴在顾子期怀里眼睛不停地骨碌转,声音也带了点软糯,委屈道,“你可以想办法把我送走。”
“你是怕平林,还是怕我?”顾子期这话说的像是玩笑,元容有些摸不准。
她谁都不怕,她只怕这个孩子不能平安的生下来。
“子期。”
“嗯?”
“你摸摸。”元容拿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肚皮已经有些微微的隆起,元容抬头,正对上顾子期垂下的眼眸,她拍了拍他的手背,那么轻那么柔,“咱们的孩子。”
顾子期眼底写满了复杂,安青山的消息还没有递过来,这一趟,他确实是来早了。当他得知元容有身孕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是狂喜的,可是狂喜过后,理智就开始回笼,他不愿意把元容想的太复杂,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单纯的去评判一件事情的真假,一个人的善恶,他不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事实,一个完整没有纰漏的事实。
人,都是会算计的。他不例外,元容自然也不例外。
“子期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元容低着头,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已经有儿子了。”顾子期手掌罩在元容的肚皮上,大拇指微微滑动,“缺个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小顾那种暗戳戳的人,肯定会疑惑的~~
☆、心狠手辣
“还有其他的么?”顾子期把玩着手上的黑子,许久才点到棋盘上。
“没了,村子里的人都被咱们查了个遍,死去的贺三和姜元容也是发乎情止乎礼,并无逾越之事。”
“第一次去的茅屋也查过了?”
“查过,跟初次一样,除了些吃食和被褥。”那人想了想,“此次属下专门带了位杏林圣手同去,并未寻到药物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