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玉凑近了一些。

师无衍低声道：“怕是一辈子，都只能靠与我双修来维持——”

谢执玉略微有些激动，毫不犹豫接口：“那不是更好了吗！”

师无衍：“……”

师无衍一噎，几乎将后头的话语全都咽了回去。

“修炼之事，若只有一人努力，未免也有些太过无趣了。”谢执玉看起来倒还心情愉悦，“若能二人一道相伴，怎么也比一人苦修要好吧！”

师无衍：“……”

谢执玉又道：“不必有练剑那般辛苦，便能有练剑的进展，谁不喜欢啊！”

师无衍这才勉强开口，道：“此事也并没有你说的那般简单……”

“是是是，我知道，我还需多加学习。”谢执玉同师无衍一笑，“可这也不算是什么坏消息啊，不过是维持寻常罢了，不算什么大问题。”

师无衍又怔了片刻，这才迟疑道：“可此事终究是限制……”

谢执玉：“师尊，难道您不喜欢吗？”

师无衍：“……”

不喜欢这叁字，师无衍实在很难说出口。

他毕竟也算是狐族，就算未在情期时他总是冷澹，可那不过只是强作出来的假象，面对心中钟情之人，怎么可能不愿与他亲近。

只是师无衍一直觉得双修是解决谢执玉问题的最下策，他自己是知道不得不受控于情欲的痛苦的，他当然不希望谢执玉也同他一般被这种事情牵制，若有可能……若他还能寻到破解之法，他更希望谢执玉能够不被此事所控。

师无衍只能叹气：“此事对你只怕不好。”

谢执玉立即抢着回答：“好！当然好！”

师无衍：“可你——”

谢执玉：“我就喜欢同师尊双修！”

师无衍：“……”

他们已将要走到宗门大殿之外，附近虽无他人，此处又分外吵闹，应当没有人能听见他二人交谈，可谢执玉这过分直白的话语若是让他人听见，保不齐又要引人注意，师无衍只能蹙眉，低声道：“此处还有他人，莫要这般胡言。”

谢执玉脑中一空，好似灌了一脑袋热血，立即便将师无衍此刻的话语同他已苦恼了许久的求道侣一事联系了起来。

现今师无衍与他的关系尚且有些不够正当，他二人在外有许多事难以直言，可若所有人都知他二人是道侣，那这种本就该是道侣之间做的事情，自然也就化作了寻常。

宗门大殿内不是有那么多人在吗？

他就该在此刻向师无衍求道侣，成功后直接转头告诉所有人，再有仙门闲谈相助，估计眨眼之间，全天下便都要知道此事了。

可话到嘴边，谢执玉实在不知怎么开口，他支吾了一句，又伸手想去拉师无衍的衣袖，道：“师尊，我……我有些话……”

师无衍也恰好停下了脚步，蹙眉转过身，道：“既然此事暂不可更改，我也有事要与你说。”

谢执玉一怔，下意识将已要出口的话语咽了回去，点头：“您说吧。”

师无衍稍迟些许：“……你要与我说什么？”

谢执玉小声：“这不重要。”

他本就不知如何开口，既然师无衍有事要同他说，此事便能再往后推一推。

他巴不得如此，只是不住摇头，表示自己其实没什么要说的重要之语，还是由师无衍先说正事，等这正事完后，谢执玉再来斟酌应当如何对师无衍开口。

师无衍蹙眉迟疑，显是思忖了片刻，这才道：“你我之间，本是师徒。”

谢执玉忍不住低声：“现在可不止是师徒了。”

若是以往，谢执玉冒出这种话来，师无衍一般是不会理他的，可今日他一开口，师无衍便颇为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竟还真回複了他，道：“确实如此。”

谢执玉一顿，有些惊讶。

“往后更是如此。”师无衍道，“此事既已回不到过去，自然也该早做谋划。”

谢执玉有些听不懂师无衍的意思，下意识以为又是师无衍想要他专心修炼，好好学一学双修之术，他自然跟着点头，说：“我明白您的意思！”

师无衍一愣：“你明白？”

谢执玉：“我当然明白！”

师无衍：“……那你愿意？”

谢执玉也一愣：“我为什么不愿意？”

师无衍：“……”

谢执玉：“？”

第65章 你不对劲

师无衍看起来, 好像略微有些疑惑。

他仍旧皱着眉，似乎觉得谢执玉竟答应得这般干脆，未免有些太过不可思议。

这件事对他而言极为重要, 又与他二人今后生活的一切息息相关，他不希望谢执玉仓促答应，此事必须深思熟虑, 令他不由再叁确认此事, 再一次问道：“你……答应得也太快了。”

谢执玉完全不明白师无衍的忧虑, 师无衍这般的态度, 倒令他也跟着迷茫了起来, 他挠了挠头，困惑不解：“这……这件事需要过多考虑吗？”

师无衍：“……”

谢执玉：“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师无衍：“……”

谢执玉：“师尊，您在犹豫什么啊？”

师无衍：“……”

师无衍也想, 是啊，他在犹豫什么啊？

他心中惦念着此事，肖想着此事，已经过去了许久, 而今美梦成真, 他不曾欣喜若狂就罢了, 怎么还能在此处犹豫，不敢随意应下此事。

他是觉得此事隐约有些不对，可这些许的迟疑和困惑，全都在对上谢执玉那分外坦诚目光的一刻散去了, 师无衍深吸了口气，终于定下决心一般, 最后一次认真询问谢执玉：“你真的已经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