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事当长贺(96)

作者:耍花枪

周锷笑得很贼,打声招呼:“有什么不懂就问我,我也会。”

何承慕立刻问出自己疑问:“抓到拉哈的时候,为什么叫他土贼?你们也不像认得他的样子。”

“土贼呢,是打招呼的时候的称呼。你见到这儿的人了表示友好,就可以叫他土贼。”周锷挤挤眼,“比如你们,就是四个土贼。”

这也胡说得太明显了,陆旋笑笑,不搭这个话茬。郑必武却故意去接:“什长,那您必然是大土贼啊。”

周锷直起腰:“诶,岔巴狗,就你话多。”

“什长,虽然我听不懂土话,但我还是能听懂狗字的。”郑必武认真道。

汪郜喷出一点碎饼,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

周锷说:“那就叫你日龙宝,可有意见?”

郑必武傻眼,听不懂没法反驳,只能闷声做哑巴。

陆旋眼带笑意,目光从那两个老兵身上收回,低头吃着手里的食物。

年纪不小,参军多年,却只挂着低阶武职,不记功只领赏,自愿留守山营。孙校尉特意对他提起这两位,必然有他们的过人之处。既然让他来山营,那便既来之则安之。

还有这个郑五,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但他的表现太反常,混入绝对别有所图,让他远离营房相对减小了风险。

陆旋明白昨日那番言语敲打是打草惊蛇,陆旋的目的就是要郑五有所约束。

他是孙校尉向骆将军保举的人,出事了连累的是孙校尉,于情于理,陆旋更不希望郑五犯下错误。

除此之外,那座城中唯一让陆旋放心不下的,就是班贺。

一日不抓到行凶者,他一日不得安宁。

“啊啾!”

院里看书的班贺抬起头:“阿毛,多穿件衣服去。”

阿毛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哦。”

他从穆青枳身旁跑过,脚步顿了顿,穆青枳双手紧紧捂住手里的衣服,戒备地看着他。阿毛若无其事把头摆正,跑得飞快蹦进了屋里。

穆青枳松开手,露出像只扭曲挣扎蜈蚣的针脚,她的脸上也露出为难的表情。

她缝得太难看了,难看到不好意思拿去还给班贺。

可这是她看见班贺衣服被钩破了,主动要求做的——也可以说,是她强行从班贺手里抢来要帮他缝的。

“可真难看啊。”

背后响起的声音让穆青枳又惊又怒,捏着缝口站起身,转头对悄悄摸到她身后的阿毛怒目而视:“你怎么总是贼头贼脑的!”

阿毛一溜烟跑到班贺身后,朝她扮鬼脸。

在玉成县的时候,都是孙姨帮他们缝制衣服,手艺精湛,缝补的针脚细密均匀,不细看都看不出来。穆青枳这个,简直像刚学会拿针的。

班贺放下书,问道:“缝好了?”

穆青枳脸上的怒气转为尴尬,红着脸,再也无法逃避,心虚地交出衣服。

班贺展开衣服看了眼,笑着放到一边:“不错了。”

穆青枳面上绯红渐渐消退,解释道:“以前都是爷爷缝的,我很少做……”

她神情落寞,低头揪着手指头。

班贺笑笑,转而说道:“今日的萝卜清甜,明天可以再买些回来。”

穆青枳羞涩地点点头,班贺刚站起身,就听门外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人在踹门。

将被吓一跳阿毛与穆青枳护在身后,班贺严阵以待,下一刻,那扇门不堪重负轰然倒地。

姜迹站在门外,左手握着刀,比上回见到更为狠戾,目露凶光。

第56章 枪法

一连多日不间断的全城搜捕,像蛛网一般严密地延伸至这座城池的每条街巷,户户问询,家家到访,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在这样的网罗密织之下,姜迹出门没走两步便会遇到巡逻的官兵,他从一开始的潜伏不发,到现如今举步维艰,难以继续隐藏行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找上门来。

正好,班贺和阿毛在,那不走运撞上他寻仇的小姑娘也在,这回,就一起杀了吧。

姜迹手中的刀尖向前,步步紧逼:“我本不想杀你的,只需要跟我回去,是你不知死活非要反抗。这回,你非死不可。”

班贺不动声色,目光冷凝,瞥见桌上茶杯,探手拿在手中,势如疾风往右侧掷去。疑心这院里布置了什么机关,姜迹一惊,逼近的动作稍迟缓,视线跟随那只茶杯划出一道弧。

瓷杯击中屋檐下悬着的一只铜铃,甘脆空灵的铃声随着碰撞响起,然后是瓷器落在青石板上碎裂的清音。不小的声响越过墙头,向四周涌去,不知传入多少人耳中。

不好,他要叫人!姜迹被声响激怒,行动起来,刀口直冲班贺面门。

阿毛惯常站在师兄身后,此时也没能让他多紧张,但穆青枳却不能无动于衷。她又是惊恐又是担忧,眼睁睁看着唯一的亲人在自己面前被打伤,最终不治身亡,独留她在人世,幸好有好心人愿意收留,班先生那样好的一个人,难道她只能再次目睹惨案在眼前发生么?

恐惧累积到至高点,几乎要把人压垮,在极致中突变,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破土而出,穆青枳发着抖的身体动起来,一把抓住墙边长长的扫帚,双臂转动,对准姜迹挥了过去。

她的动作有些笨拙,却有板有眼,挥出了一往无前的架势。虽然准头偏了些,好在扫帚头部宽大,成功将姜迹拿刀的手打偏。

一击得手,穆青枳的胆怯退去几分,不再那么慌乱,回忆脑中的招式,挥着扫把再度出击。

班贺内心诧异,却也知道此时最重要的是将眼前人击退,推着阿毛去取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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