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事当长贺(214)

作者:耍花枪

“知道了。”陆旋说着,收拾起桌上剩下小半壶水酒,“太难喝了,京城连酒也这样难喝。”

班贺任他收走手上的酒杯,笑吟吟的:“又没让你品鉴。少喝一点,助眠。”

陆旋将酒具收起,回到班贺身边,俯身亲吻。难得可以如此光明正大亲近的时刻,他的动作格外大胆亲昵。

班贺还有些担心阿毛闵姑他们此时回来,撞见了怎么办?转念一想,撞见便撞见了,叫陆旋来说,他肯定是觉得敢做就敢认的。

余光瞥见一团身影移动,班贺目光扫去,笑着道:“被看见了。”

“谁?”陆旋不愿离开,有些含糊地回应。

班贺拿手一指,贴着墙角蹑手蹑脚的猫儿彻底暴露在两人的目光下:“喏,斑衣郎。”

原本院子里多了个生人,斑衣郎怕生不怎么出现,平江侯来一通闹,弄出那么大动静,它更加躲得严实,几日不见猫影。要不是闵姑准备的食物每日都会变少,还以为它被吓得离家出走了。

外面夜深人静,斑衣郎才出来活动筋骨,透口气,蹲在屋檐下伸懒腰、舔爪子,忙得顾不上其他人。

陆旋收回视线,侧颊蹭着班贺的:“它不会往外说的。”

这样放肆的时候太少,班贺咽下所有多余的话,静静回应堪称温柔的耳鬓厮磨。

墙外天际仍时不时亮起一道道光,看起来,这场盛会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正月十六,陆旋如期赶赴皇帝召见,班贺与阿毛同样紧张,两人身上却显出截然相反的状态。阿毛坐立难安,班贺如老僧入定,半天不见动一下,听见门外有脚步声经过,才掀起眼睑看一下,见不是要等的人,又恢复方才的姿态。

“师兄,圣上不会出尔反尔,又要治旋哥的罪吧?”阿毛忧心忡忡。

“要治他的罪,我也逃不了。”班贺说。

这他倒是不担心,他更担心陆旋礼数不周,皇帝心生不喜,不予重用。

虽说从未听闻当今皇帝因个人喜恶而偏废的事情,但这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毕竟伍旭就是前车之鉴,谁知道上位者会忽然产生什么样的想法。

“怎么还不回来,急死我了!”阿毛抓耳挠腮,像街市上卖艺人牵的小猴。

越是有人着急班贺反而不急了,平心静气,端着半凉的茶水数起茶叶来。

门扉被叩响,班贺倏地站起身,带翻了面前的茶盏,阿毛先一步冲到门前,将门打开,激动到变调的声音有些尖锐:“旋哥,你回来了!”

门外站着的是从宫中回来的陆旋,他视线稍移,从阿毛脸上转向他身后的班贺:“嗯,我回来了。”

班贺迫不及待上前:“陛下对你说了些什么?”

“陛下他……没说什么。”陆旋如实说道。

皇帝只是询问他几个问题,诸如父母家世、参军入伍经历之类。这些问题分明应该在皇帝召见前就已经书写成册呈到御前,再问不过是例行公事,倒是他说了不少话。

陆旋说:“我向陛下提起,梁巍梁大人被害一事,那也是,致我家破人亡的根本原因。”

班贺蹙眉,这是陆旋的心结,面见皇帝的机会难说还会不会有下次,他会提起在情理中。

但班贺回京日子已不短,早已明白梁大人的案子已盖棺定论,再无法改变。梁巍梁大人死于贬官途中,朝中根本无人在意,即便是皇帝知道了,也有太多比这更重要的事。

“阿毛,你自己玩去吧。言归,我们进屋说。”班贺转身向大堂走去,待陆旋跟上来关了门,问道,“你想为梁大人翻案?”

“不。我只是不想有人装聋作哑,默不作声,就当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陆旋语气缓了缓,“我知晓此事难以改变,一个人微言轻的无名小卒,又没有能将背后主使者一网打尽的确凿证据。甚至,我不知道背后到底还有哪些人。可我不甘心。”

班贺按抚地顺了顺他的肩,心中明白这份怨愤除非一方彻底消亡,否则绝对无法化解。

“言归,”他轻轻唤他的名字,双眼明亮坚韧,一如乌泽乡外初见,“那就站到他们可以看到的地方,让你的每一句话都不可忽视。”

陆旋呼吸微凝,生出巨大无匹难以遏制的渴望与冲动,想要拥住眼前人。但他蠢蠢欲动的动作很快被门外的声响打断,阿毛有些慌张的声音传来,似乎发生了了不得的事。

“师兄,你、你快来,这里有点事!”

班贺连忙走出门外,却见远门开着,门口正站着不告而来的娄氏父子。

他看向娄冠,主动上前一礼:“贵客临门,有失远迎。瞧我这记性,还请侯爷见谅,这几日诸事繁忙,又恐元夕佳节贵侯府客人往来频繁,无暇理会下官,因此未能登门致歉。”

娄冠大掌一挥,豪迈道:“诶,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孩子他师父,前些日子是我鲁莽,来给你赔不是来了!”

班贺眉心微不可查地抖了抖,就这么一息间,厚实衣衫下寒毛竖立起来了。

这话听着,竟然比看见他来拆院子更令人胆寒。

第127章 苦心

那两父子如同换了个人一般,全然没了前几日的凶神恶煞,挂着如出一辙,叫人毛骨悚然的笑。

果然是亲生的父子,除了身形有所不同,父亲面部轮廓稍显刚硬外,那挂着笑的面容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娄仕云露出这样的表情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娄冠,如此相似的面容,这位侯爷硬是笑出能退敌的诡异来。

班贺硬着头皮:“侯爷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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