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嫔+番外(158)

作者:抒鹤

李文简站起身,朝昭蘅走过去。他立在她的身侧,握住她的手:“阿蘅,我只是跟你做了同样的选择。”

昭蘅抬起眼睛望向他,对他扯起唇角温柔地笑:“是。”

可她当初是没有办法,奶奶只有她,她们相依为命。

陛下有很多的儿子,并非非他不可。

她困惑:“为什么非得是您?”

李文简拥住她的后腰,将人往怀里轻送,她便轻贴着他:“他生死相交的兄弟成了我的东宫官,他拼命打下来的江山是我的囊中之物,他的父爱也给了我。父皇将他最珍贵的一切都给了我。阿蘅,我不能要东西的时候冲在最前头,救他命的时候将弟弟们推上前。那样,就太无耻了。”

昭蘅眉眼间挂着笑,声音也轻柔:“殿下是君子,不会做那么无耻的事情。”

她仰起脸看他:“做药人很辛苦的,殿下。”

李文简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你那时候害怕吗?”

昭蘅沉默了片刻,摇摇头:“不怕,我只怕奶奶死。”

李文简颔首靠近,将轻柔的吻落在昭蘅的头顶:“我现在和你是一样的心情。”

昭蘅柔柔地对他笑,小手轻轻地覆盖在他扶在腰侧的手上:“我会陪着您。”

*

皇上半倚半靠坐在靠窗的软榻上,伸长了脖子朝窗外的树枝望去。秋风拂动枝梢,落叶坠地簌簌地响。

他恍惚间好像回到好些年前,和阿毓打猎的场景。昔日他可以与她并辔疾驰在山野林间,如今他身体虚弱得站久了都累得不行。

窗边白马,时光匆匆。

他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回眸,笑着唤她:“阿毓。”

皇后转身阖上殿门,缓步走到榻前,目光瞥到小桌上的纸,微微一愣。

纸上是他为自己亲手设计的陵寝。

刺得她目光微痛。

“过来看。”皇上招手,示意她过来,他指着形状如同半月的陵墓道:“这就是日后你我安眠的地方,好看吗?”

皇后将那张纸拿起来看了看,皱眉:“只有一间陵寝?”

死了之后这么多人住一起,不挤么?

皇上反握着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跟前坐下,给她讲着陵寝的布置:“这里我让他们种上你喜欢的白玉兰,这边想修条河,从这个地方引渠修一条地下河,从咱们陵寝的穿过。”

皇后眼睛微红:“哪有在陵墓里修河的?”

“那就不修河,修一个小池塘。”皇上又说。

皇后轻笑:“对,地下池塘涨水,到时候将棺木泡得稀烂。”

皇上不理会她的揶揄:“烂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挺好。”

“谁要跟你烂在一起。”皇后提笔,在纸上另外圈了一块地方:“我以后死了,就葬在这里。”

“阿毓不要我了吗?”皇上苦笑。

皇后怅然:“图个清净,你和细鸢她们一起吧。”

“阿毓。”

皇上忽然唤她的闺名。

皇后抬眸,眼尾沉着岁月的痕迹。

“这辈子我欠你太多。”他道:“原本许过一生一世只有你的诺言,我没有做到。”

皇后转过脸来望向他:“又说这些陈年烂事做什么?当初乱世里,为了求细鸢的父兄出兵和争得江东梅氏的支持,是我点头答应你迎娶她们,又是我亲自备下嫁妆将她们迎进门。我落子无悔,从不曾怪过你,一刻也不曾。”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可我怪自己,太无能,心比天高,走到那样的境地。”

“我不许你这样说。”皇后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用力贴着,忍着哭腔说:“是我,招了戾帝的眼,差点被他强纳入宫;是我执意嫁与你,害得阿母死于戾帝之手;是我痛心不已,劝说你和阿爹举起反旗;是我四处奔走为你筹集粮饷助你大业……我明白的,你是为了我才走上这条路。时至今日,我仍不悔当初的所作所为,你我夫妻,再不必说亏欠的话。”

“好,不说亏欠。”皇帝握着皇后的手,将她的指背贴了贴唇角,他目光深深地望向皇后,认真道:“还有一件事。”

皇后静静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和谢寄安,我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皇帝道:“明明我是约的你去温泉行宫。”

他以为皇后会愣住。

可没想到,她默默地注视他,竟然也笑了笑,慢慢道:“我知道。”

那日是他登基后不久,有一日去温泉行宫赏雪,次日竟然酒后幸了暂住在行宫的太后远方表亲谢家姑娘。

他为了姑娘的名节,纳她做了嫔妃,从不曾告诉别人,那日他约的是皇后。

皇后也为此神伤许久。

直到后来有一日,他醉了酒,拉着她的手醉话连篇——那日你为何不来赏雪?为何将我塞入别人怀中?

她才恍然大悟。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景元宫内, 安嫔捧着玉带弯身为六皇子系上。

镶金嵌玉的腰带束着他的纤细腰身,绫罗华服加身,白玉冠束发, 小小少年稚嫩的脸庞如同玉石般温润。

殿门打开,晨光铺散进来。

一众宫人捧着少年去明光殿的东西安静立在一侧, 静待六皇子收拾齐整。

六皇子自小由安嫔亲自抚养,亲力亲为照顾他的衣食。

有一段时间,她还亲自接送他去往明光殿进学。

她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尚未洗漱的面容还很年轻,只眼底有几道淡淡的细痕, 眼波流转间尽是温柔风姿。

她面上没有多少表情, 将六皇子衣角的褶皱扯平,将他交到宫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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