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婚契(56)
“哪里?”陆玹依次挽起她的两边裤腿,视线落在她光洁如雪的小腿上。
纪云栀胡乱一指,一本正经地说:“这里啊,好大一块淤青,二爷没看见吗?嗯……屋子里暗吧……”
陆玹沉默了一息,伸手去揉她腿上并不存在的伤。他揉得慢条斯理,耐心十足,力道也掌握得刚刚好,好像她的腿上真的有一块淤青。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纪云栀紧张时的胡说八道,也乐意陪她演。
过去了很久,纪云栀硬着头皮看向他,欲言又止。
“好些了?”陆玹问。
纪云栀心虚地点头。
陆玹将纪云栀的小腿放在腿上,手掌仍旧抚着她光洁的小腿。他说:“既然好些了,那可以继续了?”
陆玹听见纪云栀叹了口气。
她蚊子般轻“嗯”了一声,抱着衣襟的手慢慢放下去。
陆玹握着她的腰,将她拎放在腿上,一边去解她身上的束缚,一边俯首低语:“不会像昨天那么疼。”
纪云栀半信半疑。起先纪云栀确实没觉得多疼,可后来还是断断续续地哼哼唧唧地哭。
陆玹去吻她的唇舌,去吞她的柔呜。
院子里,月牙儿苦恼地找到言溪,焦虑问:“真的不送炭火进去吗?本来说好了二爷今晚不回来,二奶奶也去老太太那儿,屋子就没生火。不送炭火进去,夜里要多冷啊!”
言溪迟疑了一会儿,道:“先不送了,什么时候传唤再送去。”
月牙儿听话地点点头。
寒冬的风好像有钻孔的本事,总能溜进屋子里去。
纪云栀事后乏困地窝在锦被里,忽然觉得有一点冷。唯有挨着陆玹的肩头能感觉到一点温暖。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陆玹身上总是暖和的。
心里短暂的挣扎之后,纪云栀慢吞吞地侧转过身去,靠陆玹更近一些。
纪云栀以为陆玹已经睡了才敢靠近他,却惊见他立刻转过头看向她,深沉的眼底并不见半分睡意,反而有着被压着的她看不懂的情绪。
纪云栀尴尬地抿了下唇,小声说:“有一点冷,二爷身上暖和,所以我……”
陆玹将纪云栀又捞过来,单手握住她的双脚搭在他的肩上。香汗一夜不消,自然不会再冷。
“二爷……”纪云栀小声唤着央他。
“叫哥哥。”
哥哥?纪云栀自小住在陆家,从小唤陆柯、陆源为三哥、四哥,却从未唤过陆玹一次二哥。她哪敢呀?她只会毕恭毕敬地唤他二爷。
陆玹用力推了一下纪云栀的腰,纪云栀慌忙软声去央:“哥哥!哥哥!哥哥……”
哥哥……
纪云栀睡去时,嘴里还呢喃着哥哥。
第二日,纪云栀醒来时恍如隔世。大好的日光透过窗幔与床幔照进床榻里来,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感觉到时辰不早了。
她攥着被子坐起身来,恍惚间竟有一种吃饱睡足的满足感。望一眼乱糟糟的床榻,她后知后觉这种满足感并不是源于吃饱睡足。
她掀开床幔,瞧见房门外映着人影。
她不确定地唤人:“月牙儿?”
春桃满脸堆笑地推门进来,道:“二奶奶终于醒啦!我刚刚还和月牙儿说,二奶奶再不起就要饿坏了!”
“什么时辰了?”
“都快午时啦!”春桃嘴角的笑压也压不住。
纪云栀懵了。她知道有些起迟,却没想到竟这么晚了!这个时候,她的肚子也叫起来。
春桃听见了,抿嘴笑:“二奶奶果然是饿醒的!”
纪云栀起身快速梳洗,梳洗的时候,纪云栀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清洗过。可她居然连自己什么时候洗的澡都完全没印象了。
应该不是她自己洗的……
走出浴室,纪云栀迫不及待用午膳填补自己的肚子,她正将一大块糖醋鱼塞到嘴里,陆玹迈过门槛进来。
她目光躲闪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寻常,淡然问:“二爷用过午膳没有?”
“没有。”
陆玹在桌边坐下,春桃赶忙小跑着去拿了一副碗筷过来。
纪云栀低着头吃东西,仍旧一口接着一口,只是不再像先前那样每次塞一大口,瞧上去斯文了许多。
陆玹看着她不太像她的吃相,道:“上午你睡着时,宫里的赏赐下来了。东西都在库房,你一会儿自己去看。另外还给你封了个诰命。”
宫里的赏赐送来,她居然没谢恩?纪云栀惊讶地问:“那怎么没叫我起来?”
陆玹不答,夹了块青菜吃。
纪云栀在心里嘀咕总不能是自己懒床睡得沉没叫起来吧?她望一眼陆玹移开视线,也没好意思多问,继续低着头一口接着一口地吃着。
陆玹是武将,人也长得人高马大,饭量自然不小。只是不在军中时,他用得不多,现在竟是还没纪云栀吃得多。
他放下碗筷时,纪云栀还捧着一碗汤在喝。
陆玹搭在桌上的长指微动,有些痒,想摸摸看她的小肚子是不是又鼓了起来。
可春桃站在门口候着,他不能那么不成体统。
纪云栀终于吃饱了,春桃和春柳走上前来,收拾着膳桌。
纪云栀低着头坐在桌边正觉得面对陆玹无话说有些尴尬,言泉从外面进来。
“二爷,大姑娘过来了,她说有事与您说。”言泉禀话。
陆玹颔首,面无表情道:“让她进来。”
纪云栀自然知道陆善和为何而来,她立刻抬起眼睛看向陆玹。她答应帮陆善和说说好话,可是她昨日去书房找陆玹的时候分明闹了个不愉快,她还没有说服陆玹改主意,陆善和这个时候来说,恐怕不仅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还要挨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