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向你扔了一只鬼(39)
她字字珠玑的唱着《步步娇》
可知我一生爱好是天然
恰三春好处无人见
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
怕的羞花闭月话花愁颤
刹那间,郁之觉得整个世界都暗了,独独剩下林太太那里,有一个明亮的光圈。
她抱起自己珍藏多年的酒,一杯一杯的为郁之倒满。
郁之的防线已经溃然了,一个女人为他做了这么多,他真的,方寸大乱了。
“你很喜欢灰色?”郁之想找话题掩盖尴尬。
“有吗?”她笑,“这么说的话你的血也是灰色的了。”
“就是连我也喜欢了的意思?”他借着酒劲,说出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挑逗话语,若是平时,他真的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他们喝的有些微醺,林太太穿着厚重的衣服,顺势躺在他的腿上,把手里的酒杯送往郁之嘴边。郁之快要碰到时,她忽然调皮的将酒杯挪了开来。
郁之伸着脑袋扑了个空,林太太又准备如法炮制的逗郁之一下,当她躺在郁之腿上,仰面把杯子移到她身侧时,郁之忽然一个吻凑到了她的嘴边。
她明白,他醉了。
可却还是忍不住回应,唇瓣缠绕在一起,她明白自己在赌,在做一场豪赌。
赢了,就赢了郁之。输了,失心失身。
他们不顾一切的陷进彼此的柔软里,餐桌上的蜡烛闪着影影绰绰光。
郁之醒来时,发现房间里一篇灰暗,他以为是光线的缘故,便顺手拉开了窗帘。
但眼前的一切却让他目瞪口呆,四周的墙壁是灰色,暗灰色。自己就像是置身于庞大的泥土里,若不是有窗户,他会觉得自己在一个巨大的棺材里。
他顾不上审视这诡异的四周,慌乱的穿起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是林太太的房间。
昨晚他喝醉了,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可现在的状况明显很棘手,他和林太太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他真的乱了,茫然无措的时候就想逃避。
却瞧见林太太笑吟吟的倚在窗边,眼前是满满的一桌子菜,一瞬间而已,郁之忽然就想落泪,这样的情景太像一个家了。
可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性,他不动声色的起身要出去,却被林太太紧紧实实的从后背环抱住。
“你去哪儿?”
郁之闭上眼睛,狠了狠心:“昨晚喝醉了,真的很抱歉。”
“抱歉?”她嗤笑一声,“要逃吗?逃哪去?你怕我会想个冤魂一样缠着你?”
“我怕你受伤。”
“你现在何尝不是让我受伤?”她把脸贴在他背上,“所以,你只是在玩弄我?”
“没有!”他急忙转身,身子却与她隔了几拳。“是我太懦弱,我没能力让你过上平常人的生活。你和你先生还没有离婚,我们这样做算什么?我可以不怕邻居间的闲言碎语,可你呢?一个女人家最重要的是清誉,我会毁了你的。”
“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那个人他消失了三年,你以为他还会回来吗?这些年我一个人处理所有事情,身心俱疲。后来遇到了你,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正直,善良。虽然有时候很木讷,但我爱的就是你这个样子啊。郁之,我真的好想和你组成一个家庭。”她上前抱住他,“所以,别离开我好吗。我真的,什么都不怕。”
郁之在一点一点的深陷进去,他明白如此之后,他想跳也跳不出来了。他把手渐渐收紧,把怀里的人紧紧锁在自己怀中。
一个女人都比自己勇敢,他还有什么脸面不往前勇敢的走呢?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
郁之变了,变得努力又上进。他不在浑浑噩噩的在一间小房子里不求上进的算账。他还有一个家庭要背,他还欠着一个女人盛大的婚礼。他努力想要搬出那个杂乱的弄堂,他想要有一天人们讨论起他们时,不是满目鄙咦,而是羡慕。
她攀上他的脖子,笑嘻嘻得开玩笑:“别人都说男人一有钱就变坏,你会吗?”
“当然不会,急忙想要发誓,若是我变心,自当万劫不复。”
林太太慌忙用吻堵上他的嘴,而后又轻笑着道:“呸呸呸,你万劫不复了我怎么办。”
郁之开始跟着码头的大佬们出入各种场合,或许邻居们早就猜到了她和郁之的关系,偶然撞见她时还会阴阳怪气的对她说自己的儿子在□□看见了郁之搂着不同的异性进进出出。
林太太总是坦然的微笑,他们说什么不要紧,郁之待自己是好是坏,她自己明白就好了,何必和他们多费口舌,被人看了笑话。
无论多晚,郁之总会回家,而她总会在自己的房间等她,这似乎成了他们两个心照不宣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