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向你扔了一只鬼(28)
夏白看见他一张一合的嘴型说的是:
“村子,有鬼,快逃。”
夏白一个激灵就醒了。
山间的湿气在夜间更甚,一阵一阵的凉风抚摸着她因出汗而湿粘的脊背。她想起身去喝口水,却身体动弹不得!夏白斜眼看见一只脚尖正对着自己的床头,脖子像是被人紧紧遏制住一般,周遭的空气好像忽然之间被抽离了似的。
夏白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在心中默念以前她看过的符语,她不知道有没有用,因为那些符语是用来治疗梦魇。可如今这种情况又不像梦魇那么简单,只得活马当死马医。
下一秒,脖颈上的力量忽然之间又消失不见了。
她猛然之间坐起身来,看着黑黝黝的的屋子有些恍惚,衬衫背部被汗水浸湿,有些黏腻。夏白下床想洗把脸,刚打开木门她就僵住了。
她的脖子一格一格僵硬的转过去,身侧右后方有个白衣黑发看不出性别的人正无声的站在陈琳的头边。它静静地看着陈琳,双手有规律的在她头上虚空的画着不知名的东西。
夏白有些发憷,她和它就在一个屋子里,而她居然都没有感觉到!
她忽然想到自己刚刚的遭遇,难道是它搞得鬼?
那个“人”抬起头,对着夏白无声又诡异的笑了。身后似乎还有两条长长的银色……尾巴?
身后的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夏白下了一跳,警惕的转身,却被来人轻轻拽了出去。
就在那一瞬间,她看见屋子里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怪物,无端消失了。
夏白还没来得及惊叫,就被来人用手捂住了嘴。
“小夏。”
寻北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别怕,是我。”
如此,她便安了心。
寻北松开手,“这村子有古怪。”
夏白想到刚刚看到的画面,不免心生寒意。
“明天你和顾典就回去。”他在黑暗里还带着口罩,整个人如同融入进了墨色里一样。他看了看夏白,眼神忽然温柔起来:“事情我来解决。”
夏白忽然心中一滞,像是害怕被丢下来的孩子:“你都说这村子古怪了,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他抬起手,想揉揉她有些泛黄的头发,还未触及却隐忍的僵在了半空中。寻北忽然苦笑着收回了手,却只说了两个字:“听话。”
“那我能问个问题吗?”
寻北一愣:“你说。”
静默了许久,像是忽然鼓起了勇气一般:“为什么要我留在顾典身边?”
“保护他。”他顿了顿,“安然度过生死劫。”
“为什么要保护他?为什么是他?什么事情总得有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他音色低沉,却在黑暗里有种奇异的吸引力。
“你们……”
“好了。”寻北忽然打断她的话,“明天你们就走,事情我一个人处理。”他轻轻吸了口气,“还有记得,以后千万不要为了谁做违背天理的事,哪怕那个人是顾典,明白吗?”
夏白迷迷糊糊的就被敷衍了,她回了屋子里,看着陈琳还沉睡在梦境里,想到刚才那个小怪物就悄无声息的站在这里,她就没心情睡了。
一个晚上她做了无数梦,一会儿是寻北,一会儿是顾典,一会儿又是血盆大口的怪物。在清醒和睡梦中交替着。
好不容易挨到天微亮,隔壁木门吱呀的开启的声音在寂静的凌晨显的格刺耳。
本来就是和衣而睡,夏白慌忙起身走了出去,果然看见寻北已经准备独自一人悄悄进山了。
他看到夏白走向自己,只是惊讶了片刻,便没再有多余的情绪,只有两个字:
“回去。”
“不。”而她更是倔强,她自认为不是那种柔弱的女生:“或许我们一块去还能有个照应。”
他目光阴冷,只是冷静又无情的重复那两个字:“回去。”
夏白还想说什么,却只听得身后有个阴阳怪气的男声道:“别在演情深深雨蒙蒙了,你问过我们的感受吗?”
“对啊,我们四个是一块来的,你们怎么撇下我们两个独自去冒险。再说,这件事本家就是因我而起,于情于理我也应该去。”旁边的人也开腔附和。
顾典和陈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
黑色面罩下的寻北一如既往地的冷漠脸,转身踏上进山的小路。
“装什么酷啊……”顾典语气颇酸,转身回屋拿起自己昨晚早就准备好的必需品。
夏白虽然不懂寻北这是什么意思,但看到顾典和陈琳已经准备跟上步伐的时候,她也慌忙的准备了下小跑着跟了上去。
太阳灼烈的烤着万里,刚开始的道路上满是碎石与低低矮矮的小灌木丛,稍不小心脚底就会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