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向你扔了一只鬼(12)
宋翊大学时的专业就是和音乐有关的,毕业时父亲为了他能够继承自己的公司,生生逼他放弃自己的梦想
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出身优渥,自以为不靠家庭一样可以达到付父亲的高度。于是他自己一个人出来创业,没有人知道他是商界巨鳄的小儿子。年轻人碰壁之后才知道商场的尔虞我诈与艰险。他忽然开始累了,认为自己可能不适合这个圈子。
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遇见了周轻扬。那个会弹一手好吉他的男孩,那个会温柔笑的男孩。
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女孩子的,念书时好多女孩给他写情书表白。他也会和她们去约会亲吻,可是总是这样不咸不淡的。
直到遇见周轻扬,他忽然就明白了爱情的含义。
超越性别,相互温暖。
这时他才惊觉自己的人生似乎从来都是□□预的,梦想被剥夺,自由被剥夺,人生被剥夺。如今爱情也要被他们剥夺?
他们一起挺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宋翊已经想好,等再过几年他就带着周轻扬去荷兰,他要给他一个名分。
他的父亲当然不同意,他暴跳如雷,拿起手杖毫不留情的打在他身上。他可以容忍宋翊年轻时贪玩自己建公司,也可以容忍他一时热情喜欢了一个男人。但他不能容忍,对方还想把儿子从自己的身边抢走。
宋父雷厉风行一生,却被一个小毛孩打破了他对儿子规划好的人生。他怎么能忍?他看着已经决心不回头的儿子,忽然意识到,他长大了,自己再也插足不了他的人生了。
“宋先生?”夏白打破沉默,他方才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想起刚才她的问题,似乎并不避讳:“曾经是。”
夏白这才想起他是在回答他和周轻扬的关系。
“怎么?”他勾起唇角轻笑:“周轻扬斜挎潜逃消失了那么久,现在心有愧疚的找你来试水了吗?”
“他死了,但是他很想见你。”
宋翊明显惊了一下,却没有察觉到这句话里因果关系的异常,冷笑道:“死了想到我是什么意思?想让原谅他?什么狗血的戏码。”
“他十多年就死了。”夏白语气不紧不慢,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你相信人死后有灵魂吗?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你身边。”
“你胡说什么?!”
“虽然他说不了话,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在保护你。”夏白轻吸了一口气,“你真当自己这些年来遇到哪些凶险之极的事却大难不死是运气好?那是有人在用自己的消耗自己灵魂的办法来保护你。”
她看了看门口的那串和便利店一模一样的风铃冷冷道:“即便你一直用这东西防着他。”
宋翊错愕,当年他为了周轻扬和父亲闹翻,不管不顾公司的将来,一心想和他天长地久。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消失的周轻扬。所以他一直以为他是携款潜逃,他恨了他十多年,也念了他十多年。
可如今有个人却突然告诉自己他死了,十多年前就死了。他内心五味具杂,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憾是恨。
宋翊打开门,连身子都没转:“进来说话。”
夏白跟了进去,她从不觉得宋翊会是个坏人,否则周轻扬怎么会死了也在他身边十多年。哪怕他是枉死的,却没有一丝怨气。
“宋先生,我知道我说的话在常人看来很匪夷所思,但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嘴阖动一下似乎在鼓足勇气:“我能看见鬼。”
“我相信。”他语气平缓。
他这么干脆的回答,反倒吓了夏白一跳。之前准备好的话语全都堵在了肚子里,这样也好,省的她再苦口婆心的解释或者被当做神经病。
他望着门口的风铃苦笑了一下:“这是轻扬给我的。”像是想起了起了某些回忆,“那是他从日本带回来的,说是辟邪。还送了她妹妹一个。”
“一般人都以为它只是个装饰,只有你看了出来。所以我相信你的话。”
“宋先生,其实你并不是相信我,你只是相信轻扬,相信他并不是那种贪财之人。”
“呵,当年我就是相信他,才会被他骗得血本无归。”他语气依旧冷漠,倔强的认为自己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我就住在A区。”夏白起身自报了家门,“如果你想知道怎么回事就来找我。”她知道这么劝他是无用的,如果他真的对事情有所怀疑,不必劝,他自然会主动找上门来。如果他坚信周轻扬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那么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她来帮。
夏白走到门口,看着因风而丁丁作响的风铃背对着宋翊:“他害怕这串风铃。”